倒映在水里的那张脸惨白惨白的，连眼珠子都是白的，真和鬼片里的僵尸没啥区别。不，比僵尸还难看。僵尸至少还有头发，这怪玩意儿连根头发都没有，脑袋顶上长着一根碧绿碧绿的枝，枝上几片颤巍巍的叶子，最上头顶着几颗朱红的果子。
尼玛，这怪物的长相太磕碜人了。
顾晓鸿一个社会主义下的大好青年，硬是被个相貌奇丑的妖怪给吓地打了个寒颤。
寒颤过后又是接连的几个寒颤，顾晓鸿冷地在水里直抖抖，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奈何他那一根柱子似的下半身根本无法在水中站稳。
眼见着他晃悠着即将摔回水里，一只白皙的手伸过来拉了他一把，顾晓鸿又一下子被甩回了岸上，他晃了晃，撑着那几根须须站稳了身。
“谢谢哥。”顾晓鸿擦了把额头上的水，他那头顶的朱红果子晃动着抖了抖又滴下来几滴。
“嗯。”人妖男将视线从他头顶的红果子上移开，摇着折扇先行一步。
顾晓鸿想要跟上，一抬根须，好几根须须都不受控制地呼啦呼啦前后乱甩。他用手扒拉那些根须分成两撮想要支成两脚可以行走的姿势，这么一来走是能走了，就是挫地和他舅养的那几只大白鸭似的一步一晃，还慢，比乌龟还慢。
顾晓鸿拿眼瞅着前头不远也是一步一晃的人妖男，那妖怪的走路姿势……顾晓鸿怀疑那是只鸭子精。
当然，人妖男晃地比顾晓鸿好看。
这要是搁以前有人和他说:顾晓鸿，你有一天会走得和只鸭似的。他一定揍地那人八面桃花开，谁特么地都不认识他。但是今儿，眼瞅着从日照当头走到斜阳西落他都快累趴下了还是没走出多少路……顾晓鸿彻底泪目了。
“哥，这个身体没法走了。”
人妖男顿住了脚，想了想才说，“你躺下。”
“啊?”顾晓鸿虽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
人妖男走回顾晓鸿身后，抬脚，猛地一踹。
顾晓鸿咕噜噜往前滚了十几米，嘭一下撞上了一块大石头。
“啊啊啊!!”顾晓鸿痛到直吸气，这法子忒特么不是人干的。
不对，这家伙他也不是个人，不能拿人和他说事儿。
“很疼吗？”人妖男尚不自知自己这一脚对顾晓鸿造成的伤害程度。
“疼，巨疼。”顾晓鸿拼命点头，您老还是把我变小塞回袖子里吧？我可再也不嫌弃您走地慢了。
“那你回到我的袖子里。”
人妖男总算开口了，顾晓鸿简直要感激涕零，他巴着眼等对方给他变小好躺回衣袖里。然而对方也眨着一双妖孽的桃花眼等着他自动缩进来。
好半晌之后他才犹疑道，“你，不会吗？”
“我，该会什么吗？”顾晓鸿一脸懵。
“寸缩之术，你不会？”
这尼玛玩意儿我怎么可能会?
顾晓鸿巴巴地看他，“你把我变小?”
“我的灵力用完了。”
顾晓鸿仰头望苍天，苍天一片灰茫茫，连刚才的好日头都不见了。
“那该怎么办？”
“你忍忍?此地已是分界，再滚一遭你就能回人界。”
“好……好吧。”顾晓鸿闭上眼做好挨踢的装备。
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那人的脚落下来，顾晓鸿疑惑地又张开眼，那人却一脸凝重地蹲在顾晓鸿撞过的大石块前。
“怎，怎么了?”顾晓鸿问。
“界碑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