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黑暗……虚无缥缈……
小白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是第二日早晨了，他刚勉强撑起身子高曌便进来了。
“可醒了，昏了一天一夜。”
小白垂下头，不敢与他对视。
“哎，”高曌坐在一旁握住他的手，“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小白抽着手，自己实在太污秽了，他不想任何人碰。
“没事儿，”高曌毕竟是老妖精了，他这点小心思一看就明白，“长得挺水灵的，就是这心吧，生笨了些。”
小白以沉默应付一切。
“现在感觉如何，目的达到了。尹大人和皇上闹掰了，你心里舒服了吗？”
小白一怔，在没见到尹霁之前他一直觉得自己是高兴的，因为他觉得自己帮他的大人逃脱了。而见到他之后……信心却动摇了，似乎尹霁因为离开齐景炙很痛苦。
“孩子，”高曌轻轻拍了拍他的手，“一切你自己看着办吧，你晕倒之后尹大人也昏过去了，心神焦脆啊！”
小白低声抽噎起来，他不想这样，一点也不想。他的初衷是尹霁能够快乐，而自己弄得一身污秽达到的目的，似乎重重地伤害了他。
高曌起身了，小白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喊道:“高公公，等等。”
“有事吗？”高曌转过了身。
“大人醒了吗？”
“早醒了。”
“我可以再见见他吗？”
高曌微微一笑，“当然可以。”
尹霁一直被矛盾支配着，虽然现在都只是齐景炙的一面之词，但是心中的恨却少了一半。
“尹大人？”不知高曌何时来了。
尹霁赶紧抬头，“高公公，你来了。”
“嗯，”高曌温和笑道，“小白醒了，他在玉香亭等您。”
尹霁一怔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好的。”
玉香亭中，小白一身素衣静静地看着远方。
尹霁走到他身后了才叫了一声，“小白。”
他似乎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到了，转头看清来人微笑道:“大人您来了啊。”
“嗯，高公公说你在这儿等我。”
“是啊，”小白平静地看着远方，“这样的宁静，真好……”
“以后找一个宁静的地方好好生活。”
“可是，小白已经没有那个资格的。”
“什么资格不资格的，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力。”
尹霁正要伸手拉着他时却被躲开了，“大人别碰我，太脏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自己！”
小白看着他露出悲苦的笑，“因为小白亲手谋害了大人的母亲啊。”
尹霁整个人怔住了，他好想自己从没有听过这句话，太痛苦了，自己在乎的人害死自己在乎的人……
“大人对我很失望吧，”小白依旧保持着微笑，“为了能达到这个目的我出m身体，被无数个达官贵族玩弄……”
“别说了！”尹霁低吼道，“我不想听，什么都不想！”
“可是，这是事实，小白还是得说。”
“不要说了！你不会做这些的！”
“小白做了，”泪水从微笑的眼角滑落，“所有的，都做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我想让你注意我。”小白卑微到。
“注意？”
“对啊，因为……”小白的身体突然向后倒去，尹霁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见他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小白！”尹霁赶紧抱起他。
一股血从小白嘴角流出，他依旧保持着笑，“没想到我这样脏了大人还愿意碰我啊。”
“小……小白，”尹霁摸着他的嘴角，“怎……怎么回事儿啊，怎么会这样。”
“这是小白的选择，”小白微微笑着，“如果有来世小白还愿意与大人相遇，只做一个身边人就够了，不奢求其他。”
“小白你说什么傻话，我去找徐太医他一定有办法！”
尹霁正要离去小白抓住了他，“大人，最后陪陪我吧。”
“笨蛋！”尹霁心里明白小白已经没救了，只能紧紧地抱住他，再紧一些让他能感受到温暖。
怀中的人微笑着，微笑着，失去了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