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江浙的天有多黑，哭声有多凄厉，京城永远是火树银花，歌舞翩跹。
“恭喜秦小郎君呀，小小年纪三元及第可谓是前途不可限量啊！”
“哪里哪里，死读书罢了，还望大人多多提携。”
师九坐在上首，把玩着酒杯面无表情的看下面庆功，推杯换盏意气风发，仿佛被隔绝在了两个世界。
“皇上，江浙首富秦家进献了纹银三千万两。说是想给自家不成器的小儿子捐个官。不用多高，九品芝麻官也可。”
师九闻言动作一滞，三千万两雪花银。国库一年收入不过两千万两。这秦家随随便便就能拿出三千万两，只为了给小儿子捐个官？
“他儿子是什么身份？”
“回皇上，秦小公子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书生。”
“现在呢？”师九有些不耐烦，弧瑺不在，他的脾气日益见长，“吞吞吐吐做什么，快说！”
“现在他是您钦点的状元郎。”
秦家，秦舟？
师九条件反射的抬头去看秦舟。看他从容来往于官员之间，面上带着饮酒后浅浅的薄红，映着暖色的灯光，说不出的迷人。
“去，把沈太傅叫过来。”
“是。”
师九盯着沈括，看沈括自然而又隐蔽的侧身，然后从容告退，一路走来。身形挺拔，如玉入竹。
琢磨着秦家用意，不经意发现，还有一个人也同他一般，盯着沈括一路穿过人群，走上高处。
秦舟。
这个眼神是在羡慕吗？好像不完全，还有点别的东西。还有什么呢？
“皇上，您找微臣？”
“秦舟家里捐了三千两纹银，说是给小儿子换个官做。你说，刑部如何？”
沈括皱了皱眉。三千万两。正赶上瘟疫的时候，朝廷去赈灾的队伍尚且没到，他们给朝廷的捐款就来了。
“未免太过了。”
沈括有些不赞同。刑部吏部兵部都可以说是国之根本，贸然插人，还是个没有经验的新人，并不妥当。
“就是要他一步登天。”
师九冲着秦舟微微一笑，举起了酒杯。秦舟也遥遥一拜，痛快饮尽后再拜了三拜。
“总得给率先站队的人，一个小小的诚意。刑部也有很多机会，不是吗？”
“是。”
沈括叹了口气。弧瑺不在，师九越发的剑走偏锋阴晴不定，或许这才是原本的他。一个皇子，能在后宫那种吃人的地方，不为人知的长到九岁，又怎么可能是平凡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