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临，你在吗？”
沈儒新最终还是敲了敲浴室的门，原本站在里边靠着墙的顾临总算有了反应：“我……我在。”
声音中带着些不易捕捉到的紧张。
“要我帮忙吗？”
沈儒新站在外边儿，多少听出了他的窘迫，可沈儒新这话撂下了之后，愣是没听到顾临的回应。
“顾临？”
依旧没有声音。
“臭崽子？！”
回应他的，是水声。
沈儒新说不准顾临到底是什么意思，一时间进去也不是，什么都不管直接去书房也不是。
直至他听到里面好像传来一声闷哼，沈儒新皱了皱眉头，顾不得顾临会不会什么都没穿在里面站着，伸手转动了门把就推开了门，直接闯了进去。
……好在顾临没脱光，而是直接整个人站在了蓬头下，身子还有些抖。
沈儒新伸手探了一下水温，登时就忍不住往顾临这个二百五头上打了一下：“你缺心眼儿吗？冷水怎么洗？！”
顾临被他吼得一愣一愣的，睁开眼看着他。
水还在不停地往他身上浇，顾临的睫毛很长，沾了水后像极了一把小刷子，让他的眼睛都带上了些雾气，里边的情绪叫沈儒新看不真切。
沈儒新瞪了他一眼，吼了这么一句，甚至还打了他那么一下之后，便将水温往热水的那边推。
水温渐渐带上了热度，沈儒新确定水温合适了，才转头走出了浴室。
一句话也没讲，还把门给带上了。
顾临在浴室待了十五分钟，以他从头浇到脚的优良传统，算是很有良心地给自己洗了个澡。又在里面对着那件不属于自己的衣服和裤子愣了好一阵，才磨磨蹭蹭给穿上了。
沈儒新倒也挺细心，给顾临捡出来的都是睡衣睡裤，只不过套在他身上显得有些长。
顾临站在镜子前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后，终于开门走出了浴室。
沈儒新不在客厅，顾临有些愣，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踌躇之下只得走到了客厅里，然后坐在了那张折叠床上。
约莫半小时，沈儒新才从书房里出来。
瞧见顾临坐在折叠床上，背有些弯，但该直起来的地方却又很直。
这小子虽然表面不说，但实则很拘谨。
沈儒新盯着他的背看了一会儿，总算是走到他身旁：“抱歉，刚才在忙。厨房里有粥，我给你弄点儿来。”
“……那个，”顾临抬眼看他，皱了皱眉：“我……谢谢你。但我要走。”
走？
上一回，顾临连声招呼都不打，直接从医院跑路了。
这会儿还算好点，还知道跟他说一声。
“……先喝点粥吧。”
沈儒新看了他一眼，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到厨房给他盛了一碗排骨粥，放上了勺子，走到客厅直接递给了他。
顾临倒也没有欲拒还迎，很大方地接过来，喝了一口。
登时面如菜色。
他虽然是西坪坝的混混，在林嘉身边，从小就没吃过一顿好的，但……
顾临自问，在他吃过的所有食物里，都没有一样能跟沈儒新做的粥媲美。
味道独特，颇有……
嗯，颇有一口就能饱腹的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