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忙烦你常来跑一趟。”千孚按住才打开半个的顶盖,面上挂着笑,“只是往后还是莫送来了,我实在是不大爱吃这些,留下也是浪费。”
“是么?”司寒指尖僵硬,不自觉松了手上的力气,瞧着盖子复又阖上,面上有些清寡:“原来你不爱吃。”
小雪貂在一旁瞧得有些不是滋味,忍了又忍才止住心中暴戾。
小妖精好歹辛辛苦苦忙活了一场,若是送与它,一盘子恨不能慢吞吞吃上个三天三夜才好,到了这只小狐妖手里却成了一文不值。
那可是小妖精捧在手里的心意,是它忍着疼让出去、珍贵无比的东西,这人也太不知好歹了些!
想到这里又眯了眯眼。
不过往日里小狐妖谈起吃食那都是双目放光的,如今却丝毫不为所动,它还不曾听闻过一人失了记忆连喜好也能变了去的。
千孚察觉到它的目光打量,忙清明了脑子,蹙着眉头歉疚道:“我如今这般模样,是否与你生了不便?”
“并无。”司寒抬头,触及他目光又移开了些,“你如今甚好,我……甚是欢喜。”
“那便好,若是有何处生了不便,定要与我说明,我如今万事迷茫,只能仰仗于你了。”他指尖揉搓着袖角,松展了眉眼笑容明媚。
欢喜么?
欢喜他前尘尽忘,万事不知,还拿将他困在此处的罪魁祸首当做至交好友,今生只能如此虚度?
若是如此,他可一点也不欢喜。
司寒瞧他笑得欢喜好看,心下有些发虚,仓促颔首,探手自怀中摸出被软布包裹的物件:“上回谈话时说起你那根软鞭缺口,我亦觉甚是可惜,回去后寻了一番,终于寻了这物件来,正巧今日相见,便交予你罢。”
千孚目光落在伸到眼前的白皙手掌之上,想起了先前之事。
上回他装作茫然模样问起司寒:“我采摘草药之时犯了心悸昏倒在地,可是携了软鞭一同伤的?怎的这上头有个新生缺口?”
司寒目光躲闪,只道:“是误伤所致。”可其中细节却说不大上来。
这人不是个擅长撒谎的,否则也不会在下棋之时教他瞧出了端倪,没想到过了数十年,仍是没什么长进。
他没再逼问,只是甚为忧愁:“若有补救之法便好了。”
司寒那时似是悄悄松了一口气,而后道:“你莫心急,我倒是有个补救的法子,待下回再来便带与你试试。”
说是这般说,可修补法器不是一件易事,况且是裂开了半个的大缺口,故而他也没大在意这话,听过转头便丢到了脑后。
谁知今日这人竟真带了来。
只是补救之法虽有,可他不会这瓷器活,揽了金刚钻也没甚用处啊!
莫非司寒……
“你会炼器?”
司寒摇头,又道:“只这一样便可。”
他狐疑地将那团物事接到了手中,隔着软布只觉里头似软似硬,一时猜不大出来是个甚么东西:“这是何物?”
“一块石头,”抬了抬下巴示意,“打开瞧瞧。”
“石头?”他不解的蹙眉,挨着个儿揭开覆盖的四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