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传说

  邹老爷虽然糜弱却还不至于糊涂,果然叫人在院里搭了尸棚做法事,道士挤得满满的,又花钱雇人嚎丧,吵得隔壁的严府也不得安宁。

  严老爷连碧螺春都喝不下去,叫人去找儿子,都说是在邹府里。严老爷不悦:“这孩子,人家是在办丧事,他去凑什么热闹?也不怕沾上晦气。”

  其实小严倒不是去看热闹,在衙门时,主簿李格非曾暗地对他道:“严公子是不是该经常去邹家看看,以防有人伺机滋事。”

  他的年纪与小严相仿,都算是新官上任,彼此颇有些惺惺相惜之态,少不了明里暗里提点一番,小严是才到位的耆长,专司本地贼盗治安,李格非的好意自然一听就懂,忙道:“是。”

  不出所料,期间五姨太的娘家果然上门吵闹,好在小严为人机警伶俐,带了几名邹府家丁用眼色镇住场子,那些闹事的人左右不过是为了讨钱,症结关键只是款项尺度,小严着实周旋了一番,幸得邹老爷也不是个小气的人,两厢暗地里调和商讨妥当,终于保全了场面。

  解决了矛盾争端,邹老爷少不得把他大力夸赞一通,小严自己心里也挺高兴,客气了几句告辞出来,院子里满满支了香烛纸马,又设了礼金挽联桌,人来人去声音噪杂。

  小严挤过手持禅拂时念时唱的道士,从端了盘子上丧食的厨子身边擦过,地上铺了棉垫子给人叩头,几个花钱雇来的女人嚎得格外辛酸。他目光穿过忙碌人群,各个相关或不相关的人物,在西北角靠墙的地方停住,那里毫不起眼的坐了一个人,垂首像是在沉思,然而小严不过多看了一眼,他便立刻抬起头来,神情平静,但双目炯炯,隔了人群与香火烟雾,冷冷地与小严对视。

  一瞬间,小严心里只剩下一句话:昌令县里怎么会有这等人物?

  他年纪不大,约二十五六岁左右,面色白皙,生得比县里最斯文的书生还要清秀,眼瞳浓黑,里头看不到半点心思,更显得皮肤苍白,浑身上下干净得像是几笔白描,他穿了什么衣服作甚打扮都不重要,只这一张脸便叫人过目不忘,眼里再看不到其他细节。

  看着这张异乎寻常的脸,小严愣在原地,一时不知是该继续走出去,还是索性上前打招呼,昌令县巴掌大小的弹丸之地,这样风神秀骨的男人可不多见,怎么以前从未听到有人提起过?

  他这里暗地里盘算,那人也同样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见小严生得面白唇红,身材高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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