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浅在皇帝的注视下,将怀中碎玉挂在架子上,然后沉默而恭顺为墨无痕更衣,整理着皇帝的袍子,甚至跪在地下,为皇帝穿鞋。
如此温顺,如此卑微。
直到墨无痕穿戴整齐后,并且一直沉默不语并没有生气的迹象,唐浅才舒了一口气,开口道,“洛副统领一夜候在门外,微臣即刻去请洛副统领护送陛下回宫。”
她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看墨无痕,而是避开那个人的视线。
仿佛再多看一眼,就是万劫不复。
墨无痕眯起眼睛,“长宁侯就是这样待客的?”
唐浅停住脚步,抬头,疑惑看着皇帝,只听见皇帝颐指气使般继续说道,“朕饿了。”
于是只能吩咐厨房准备早饭。
侯府中的下人,醒来后便发现不太对劲,府外满是皇帝身边的嫡系禁卫军,络绎副统领更是候在长宁侯房外,然后就传来了不同于平时长宁侯生活习惯的用膳命令。
长宁侯素来习惯在早朝之后用膳,而且从不挑剔。
但是命令是皇帝身边的禁卫军传来的,厨房只能照做。无奈平日里克扣长宁侯府太厉害,而长宁侯本身就穷,所以厨子使劲浑身解数,进入长宁侯府唯一一次用心做饭,也无法改变食材糟糕的本质。
墨无痕端起碗筷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
他不动声色看了一眼唐浅,只见她看到自己动了筷子,也端起碗筷,却神色如常,静静喝粥。
仿佛平日里就是这样,一点也不在乎如此低劣的食材。
唐浅确实没有发现府中连食物都被克扣,她只是觉得,比之前厨子是相府指派的时候,要差了一些。但是唐浅在北境艰苦惯了,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
自然也不能理解为何此时墨无痕会发怒。
唐浅被墨无痕重重放下筷子的声音吓了一跳。
她看见皇帝的脸色,是明显的不悦。但是和之前几次,冲她发怒的时候,又有些许不同。哪里不同,唐浅也说不上。
“将府中的厨子,厨房的帮佣,掌管采购的奴仆,全部重打五十大板!”皇帝这样命令道,声音冰冷威严,让人胆寒。
禁卫军接了命令,门外有一人离开,是去传令。
唐浅默默放下碗筷,咽下嘴里的食物。然后站起身,走到墨无痕身前,跪了下去。
地砖瞬间冰冷了她的膝盖,唐浅不觉颤抖。
墨无痕没有料到唐浅这样做,“你这是做什么?”
“微臣管教下人不严,怠慢陛下。请陛下责罚。”唐浅说着,表情都没有改变一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