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
秦式微猛地睁开双眼，突然发现自己站在一片幽密的山林里。四周寂静。只有满山红叶在风中飘摇，如焚似燃。
这是哪里？
她咬紧了下唇，双手紧紧握住梨川。师父曾说，梨川是难得的好剑，落在她手里是糟践了。那时候她不服气，硬喊说哪里配不上了，师父说，那就拿着它和师弟比试比试吧。她信心满满地应下，不想未过十招便被一枪挑翻在地。
那年那月那日……也是这般的幽林，这般的秋风，这般的红叶。
“师姐。”
熟悉的声音响在耳畔，却如惊雷霹雳。秦式微猛地拔剑，迅速回身刺出，抬眼看见那男子已退开去，白衣黑发微微扬起，笑意含在唇边，面容是水一般的温纯。他低而温柔地唤着：“师姐，是我啊。我是阿酒，师姐你不认得我了么？”
“阿酒……”秦式微怔怔地念着，握着剑柄的手不知不觉地松了松，但很快又被重新握紧。“阿酒？”她疑问一般呢喃出声。
“师姐你伤得很重啊……”叹息一般，上前几步轻轻拈起她鬓边散落的一丝发，“不是叫你不要乱跑么，刚刚师父和瑟瑟还在找你。大家都很着急哪。”
秦式微恍然梦醒一般，眼中忽然清明，扬起脸庞，笑容清亮纯然：“……阿酒，是阿酒你么？”
男子微微地笑着点头，揽住她的肩膀，引着她向前走。“你走后不久，师父也远游了。雁行山……大不如前。瑟瑟和我，我们都很想你，师姐。”
秦式微低着头，没有出声。
“师姐你说你为什么要走呢。”男子继续，慢慢地慢慢地说着，手上力道却不知不觉重了起来，秦式微臂上隐痛，微微皱了皱眉。他却并未觉察，只是自顾自地慢慢道来：“你知不知道……瑟瑟和我都去找你了呢。”
“找我？”她不知所措地问。
“是啊。”他说道，“你不知道么。瑟瑟为了找你……差点出不来了呢。师姐你说，你为什么要走呢。不对……”他转过头，深深地看着臂弯中的女子，“应该说，师姐你，为什么要出现在雁行山，为什么要出现在这世间呢。你为什么不死在那里呢……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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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酒！”
耳畔忽地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杂乱的声音，似是有谁打翻了茶盏。秦式微猛地睁开眼——素帐，锦被，檀木小几。全然不见那满山红叶。那原是一场梦啊。她精疲力竭地瘫软在被中。
失去知觉前一刻……嗯，她脚步没站稳，一个跟头栽进了阵里……然后她就什么也不晓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