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屋子里的灯那么亮，有些晃眼。顾他他无声的将灯熄灭，换上软底拖鞋上了楼。
“是他他回来了吗？”
“嗯，是我，妈妈……”
顾他他在母亲门口站定，伸手一推门竟然开了，母亲正倚靠在床头上看着书，听见声音后将眼睛往下按了按。
“妈，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你没回来我心里总不踏实，现在知道你平安无事我也该睡了。”
顾他他脱掉鞋上了母亲的床，母亲将被子掀起来把顾他他裹了进去。
“手脚这么凉外边一定很冷吧？”
顾他他点了点头，是很冷，冷到她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只想躲在屋子里蒙头睡上一觉。
母亲将顾他他的手攥在手心里哈着气，就像哄小孩子一样。
“你啊，还是这么粗枝大叶的，出门也不知道穿件厚实的衣裳。我看你还是找个人赶紧嫁了吧，也好有人知冷知热的照顾你，我也不用这么操心了。”
“妈，这么快便嫌弃我了吗？我还想着赖着你呢，现在看来是没希望了。”
顾妈妈白了顾他他一眼，将她的手扔了出去。
“白疼你了，现在说些扎心窝子的话来刺激我，是不是觉得我老了好欺负了？”
顾他他赶紧将母亲的手拽了回来，将头倚靠在母亲的肩头。
“哪有？我是怕你嫌弃我碍你眼罢了，毕竟现在我这个年纪了，早就该成家了不是吗？妈，我能不能跟你相依为命几年……”
顾他他的泪从眼眶里滑了出去，滴落在母亲的肩头。
“我能生你就做好了养你的准备，哪怕是一辈子我也认了。好孩子，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但在妈妈这里，你的眼泪是最值钱的，妈妈希望你哭过之后能重新振作，你觉得呢？”
顾他他抽泣了几声，使劲儿点着头，将头埋进了母亲的怀里。上一次与母亲这么亲密的在一块是什么时候顾他他已经忘了，此刻的她只想这么待着，享受那片宁静。
母亲的手一次次划过顾他他的头发，依旧是那么的温柔，是什么使得她与母亲之间像是隔了层什么？顾他他想了很长时间也没想明白，只是突然有一天她与母亲生疏了，自己有什么事不爱跟她说了，也不爱跟她有什么肢体接触了。
哭着哭着，顾他他觉得好累，干脆闭着眼趴在那儿直到意识模糊。顾妈妈轻声叫着顾他他的名字，许久不见回应便将顾他他的头靠在了自己身旁的枕头上，拉好被子替顾他他掖了掖被角，斜歪着看着顾他他的睡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