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轿中望着
- 分类:现代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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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时间:2021-01-25
我呆呆的坐在软轿中,望着软轿上精细的鎏金花纹,心中苦涩难言。沈惜兰也不知怎么办才好,只能柔声劝慰着我:“子夫,别伤心。我们姐妹一起齐心,在宫中一定能搏得容身之处,对不对?”我转过头去看她,勉强笑了笑,点点头。她看我半信半疑,眼眶都红了:“子夫!那枚银簪……真的不是我故意……我们做了一年多的姐妹,这点信任都没有吗?”“不、不是。”我见她泫然欲泣,也没什么话说,只能慌忙否认,“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惜兰点了点头,脸上绽开笑颜,为我倒了盏茶。软轿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什么东西都有,软垫、毯子,甚至于还有瓜果茶水。两人一时又是无言,我的视线从花纹转到了窗外,外面热热闹闹,许多小厮跟在另外一辆马车后面吹锣打鼓,人们的脸上都带着喜庆的笑容。明媚的阳光洒在人们脸上,是那样快乐而满足。也许……是哪一家成亲了吧。我涩然一笑,祝他们幸福。不由得贪恋外面的热闹,入了宫,想必是再也看不到了,我执着茶盏,依旧在看外面成亲的景象。
外面的议论声也透到软轿里来:“今日的婚宴真是热闹啊!”“可不是么,听说那新娘子还是如花似玉的呢!”“那可是大家闺秀啊,如花似玉是肯定的了,估计还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得了,夸的跟什么似的,她又不是你的夫人……不过是那卫小姐,卫君孺嘛。”听到这句话,我好像被电到了一眼,手中的茶盏不受控制的落下——“啪”一声,落入脚下的毯子中,发出一声轻响。
闻声看过来的沈惜兰捡起茶盏,放回小案上:“怎么……”还没说完,看到我苍白如纸的面色,讶然道,“子夫?”我好像全然没有听见,一切的一切都离我远去了,只剩下刚才听到的那句话,不过是那“卫小姐,卫君孺嘛。”我的手指紧紧抓住水色的裙裾,怎么、怎么可能……公孙贺,竟然在我入宫之日,娶了卫君孺……怎么会……我还记得那日他对我说的话、那样专注的神情:“子夫,我喜欢你。”他的眸色是那样幽深,“未来丞相的夫人,怎么会是皇后呢。”
他还唤我瑟瑟,他是在这个时空中,唯一一个唤我瑟瑟的人……我浑身打着颤,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公孙贺,你怎么可以……你还帮我挡了一箭的,你说你喜欢我,难不成只是逢场作戏……外面的议论声还在继续:“知道吗,人家卫小姐要嫁的,是当今太仆公孙贺!很得皇上的信任呢!”“对了,公孙太仆不是前几日还和一个平阳公主府的舞女传得满城风雨么……”“那舞女,现在估计想死的心都有了吧,哈哈……”是啊,公孙太仆,你百般劝刘彻不成,便索性娶了卫君孺、以保你青云直上……你现在,将我推到了一个如此不堪的境地。我取出在上软轿之前、匆忙收拾随身东西:一支雕镂着山茶花的银簪、一纸淬银的薛涛笺;除此之外,我竟什么也没带……
我惨然一笑,拿起那薛涛笺,手一动……将碎成两半的薛涛笺折叠起来,再撕……折叠又折叠,最终,我的手一扬,它们化作点点红屑散入毛毯中,再也寻不到痕迹……沈惜兰深深的看着那些红屑,迟疑道:“也许太仆有难言之隐……”“难、言、之、隐?”我一字一句的说,然后又拿起那枚银簪,要往软轿外扔去——沈惜兰赶紧冲上去,将银簪护住了,交给我:“太仆他说不定是不得已而为之!”我见她如此坚持,没再说话,将银簪插到朝云近香髻中。
罢了。昨为楼上女,帘下调鹦鹉。今为墙外人,红泪沾罗巾。
公孙贺,从此之后,我不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