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再疯狂的风雨也终有渐渐平息的时刻,只是太阳还缩在云层后面不敢露面。
这间审讯室里亮了一夜的灯,调至最大功率的白炽灯张扬地嘲笑屋外晦暗的晨光,被固定在铁椅上的少年眼前却阵阵发黑。视野中像是有过曝的噪点在不断闪动,卫夏艰难地吞咽了一下,他问能不能给点儿咖啡,茶叶也行,得到的只有装在纸杯中的温水。
作为东大的学生,卫夏也不是没干过通宵夜读复习,但被数盏刺眼大灯强行驱散困意、不断被轮番盘问的“熬夜”经历,到底不是谁都能受得住的。他用手抹了把脸,这个动作并没有令他清醒,他只是想借此偷偷闭几秒眼睛。
——只要他稍有瞌睡的迹象,站在侧后方的警察就会将他叫醒。
面前桌后坐着的人换了几拨,又换回了最开始审问他的那个戴着眼镜的大队长,和那个总是和善微笑着问出尖锐问题的男人,他们与其它东西一样,在卫夏眼中已经成了被烟头烫出焦黑洞疤的枯燥照片。少年嘴唇动了动,嗫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