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就是文父的死穴，文夕若死后文氏肯定是做了什么的，否则文氏这些年不会这样安稳，可这一次却是直接暴露了。
起初晏桉也不敢确定是不是小皇帝，毕竟比起来，老皇帝和小皇帝两个人都很小心眼的。
可昨夜整个文家再次遇到刺杀，就证明小皇帝压根就没准备留活口的。
别管怎么说，只要没一下子按死文氏，那就怨不得别人做什么了。
相对来说，文父比晏桉更懂该如何反击，晏桉给的，只是一个选择。
一个相对于所有的选择，最完美的选择。
此时在秦溯川面前分析的晏桉是熠熠发光的，是无论什么出身，什么教养都无法限制的聪慧。
又似乎从这些权衡利弊之间，看到了熟悉的感觉，这是曲锦安的行事风格。
秦溯川时长会把阿姐带入晏桉的身上来看，说实话，除却相同的行事作风，及偶尔会感觉到和阿姐相同的神韵，晏桉的面容和阿姐相差很多。
想到这里的秦溯川悚然一惊，是啊，若是女儿，为什么两人面容并不相似？
“菖蒲。”秦溯川忽然声音中都多了些严肃，见菖蒲小跑过来，接着吩咐：“叫秦一来见我。”
秦溯川忽然来的严肃让晏桉有些茫然，她也是最近几日才知道秦溯川那些暗卫是从一排至一百，全部姓秦，当时晏桉还腹诽过真是图省事啊。
“有什么事吗？”晏桉好奇。
秦溯川摇摇头，说道：“汴京的事。”
晏桉若有所思点点头，就走远了一些，无意知道。
当日傍晚，文沅来叫秦溯川和晏桉去书房，书房之中还有一些文沅的长辈。
而摇光令就在书桌之上放着，显然是文氏能做主的人都在这里了，想和秦溯川和晏桉进一步谈判。
文沅在一位老者身边，那老者忽然开口：“这位晏姑娘说秦官人可以保文氏，不知秦官人有何别的言论？”
这就是让秦溯川确认晏桉提出的合作了，显然是想要个从秦溯川这里要个亲口的保障。
看文沅的站位，这位应当是文沅的祖父之类的。
秦溯川没有犹豫，上前躬身行礼：“若文氏愿助在下，秦某愿承诺文氏一族百年安稳，若不愿，秦某也可帮文氏一族顺利迁徙。”
秦溯川仰仗的，是稳坐知枢密院事多年，是整个姜国可以随意调动所有军权的位置。
而这样一番承诺出来，众人也猜出几分秦溯川要做的事情是谋逆。
还不等众人表态，秦溯川接着说道：“若事成，文氏可功成身退，若不成，秦某也会保下文氏有立足之地。”
秦溯川很清楚文氏现在求的是自保，不可能让别人拖着一大家子跟自己冒险，那么秦溯川就把所有的退路都给文氏留出来，这般已然是最大的诚意了。
显然在座的人都有些惊讶，最终还是文沅身边的老人拍板，和秦溯川定下君子之约。
出了文父的书房，晏桉看着秦溯川，颇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感觉。
跟着出来的文沅就看到了，小小推了一把晏桉问道：“你那什么眼神？”
秦溯川这才注意到晏桉看自己的眼神，说实话，心里发毛。
文沅觉得吧，那眼神特别像她娘看着他们几个做儿女的，又赶快甩掉这个想法，肯定是错觉了。
几人一边走，文沅忽然问道：“说起来，你们从哪里找到的摇光令。”
“你家后山的密林里。”晏桉抢先回道。
秦溯川知道肯定不能说半夜跑去挖了人家的坟，但是他总觉得好像不止是这一点
“啊？”文沅惊诧，接着说道：“林子入口隐蔽，就连府中有人想去都会迷路，还有林中有上百个机关，而且还没办法原路出来，你们是怎么进去又出来的啊？”
晏桉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运气啦。”
去的路会迷路，那么回来是不是也会迷路？所以极有可能，晏桉是知道进去的路，不知道原路怎么出来，所以才从另一条路出来的。
以及，上百个机关，所以两人在里面绕了一天，没死在里面都是运气？
不对，不是运气，是晏桉，晏桉太熟，两人身高不同，秦溯川比晏桉高很多，可是每一步，晏桉甚至算好了秦溯川要跨多大的步子。
这不是熟，是了如指掌。
越是接触晏桉，秦溯川就发现她身上的秘密越多。
晏桉还是敏感注意到了秦溯川怀疑的目光，索性说道：“文沅，这一次还是要谢谢你帮了我们。”
“也没有了，是我祖父比较看好你们。”文沅解释道。
所以今日就是文沅的祖父要见两人，顺便要秦溯川的表态，而事情商议的结果早就定了。
晏桉接着问道：“那你想好和我们走，还是和家里走？”
“可以劳烦你们等我几日吗？”文沅对着两人的目光解释道：“我想等家里这边出发了，再和你们离开。”
晏桉心算一下，问秦溯川：“我们现在出发是不是差不多会提前二十天到楚国？不如等等？”
秦溯川甚至没有犹豫就肯定了，“是，可以等。”接着心中就开始演算路程和天数，和晏桉不假思索说出的天数丝毫不差。
文沅一边说，一边带着两人走，很快就走到了一处院落。
院落门口专门有几个家丁守着，院落幽静，已经空置许久了。
跟着文沅的步子进了院落，晏桉看向门口的右边，哪里有个用木雕的两个字。
溯回，晏桉是没想到过去百年多，这一处还保存完好，除却能看出岁月的痕迹，什么都没变。
院中有许多藤藤蔓蔓，甚至还有几个用麻线捆了的架子。
秦溯川不认识，可晏桉认识，那是她自己做的猫爬架。
秦溯川忽然想到了一个名字，文安嘉，果然文沅很快就介绍道：“我祖父要我专门来收拾这里，他怕别人不够尽心。”
晏桉停在书房门口，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微微仰头，她看到了那一排风一吹就会叮当作响的风铃。
一如很久以前每一次进门，晏桉推门就对着右边同样的猫爬架伸了手，似乎是想等什么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