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婷婷起身走到门边,朝凛子逸招招手。
“子逸,你来的正好。”许婷婷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瓶子悄悄递给他。
可她没注意到的是,他那张原本冷冽的脸瞬间覆上了一层冰霜。
他掀了掀眼皮,墨瞳不解地落在杨帆身上。
聚了聚眼眸,瞬间将视线挪到许婷婷身上。
眉宇之间似乎夹杂着些许醋味。
接过她递来的瓶子,凛子逸默默收下,“给我这个干嘛?”
一边问着,他的眸子一边睨着她手里的被子上。
下一秒眼神对视上杨帆的时候,不禁多了一丝不安。
杨帆察觉到,不解地挑了挑眉。
“我现在身陷牢笼暂时是出不去的了,到时候你把这个瓶子里的生长剂撒向稻田。”许婷婷压低了声音嘱咐着。
凛子逸墨瞳微聚,好看的眉宇蹙成一团。
反正许婷婷这么做有她的道理,他且做便是。
随后她将瓶子藏入袖中。
“放心,我会安排人来救你的。”凛子逸压了压眸子,随后不紧不慢地开口。
“没事,我自有办法。当务之急我们得先种出稻米。”许婷婷一脸坚定地说着。
许婷婷话音刚落,盈盈双眸就和凛子逸对视上。
他那双深邃的眸子似在质问她,旁边这个人是谁,为什么这么关心她?
可是他似乎现在没有资格去过问。
思绪经转,凛子逸脸色依然很冷,他收敛了视线。
“放心,这事交给我。”
话音刚落,凛子逸从簋里拿出饭菜。
里面是一只烧鸡和一盘春菜。
旁边一个小碟子装着黄豆做成的酱。
他小心翼翼地将之递了进去。
“谢谢。”许婷婷正好饥肠辘辘,看到这么一顿精心熬制的美食不免有些流口水。
她小心翼翼接过吃食,刚准备动筷时,凛子逸蹙眉问道:“冷么?”
他一本正经地说着。
而许婷婷明显地感觉他脸色比天气还要冷,摇摇头道:“不冷。”
听她这么说着,杨帆十分贴心地来了句,“没事,冷的话我这被子你就用着,干净的。”
凛子逸脸色愈发难堪,冷眼扫过他俩,修长的手指提起簋就扬长而去。
他莫名其妙的情绪转变让许婷婷有些愕然。
不过这也不耽误她吃美食。
吃着吃着,旁边的人就纷纷八卦道:“许姑娘,你这菜色真不错。”
许婷婷莞尔一笑。
“心上人做的?”糙汉边扒拉着碗里的粥,嬉皮笑脸地来了句。
许婷婷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是……他是我哥。”
无论是什么称呼,许婷婷都觉得有些拗口。
她不得不硬生生地扯出了个“哥”来。
“哥?你少糊弄我们了,你哥哥会吃醋?”糙汉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脸讪笑。
吃醋?
许婷婷脸色黯了黯。
她自己心里清楚得很,她和他只是朋友关系。
而且看见他就想起那个死渣男景川……
他看她也像看怪物。
总而言之,他们不可能!
凛子逸大步流星走到外面,忽而脚步变得慢了许多。
他刚刚为何会有如此奇怪的情绪?
又为何看着杨帆的时候心里那么不安?
前所未有。
他蹙眉,不由得加快脚下步伐来到了农田。
黑云压城,这天眼看着随时都能下雨。
想起方才许婷婷说要赶在下雨前把生长剂用完,凛子逸不假思索地就拿出瓶子,打开盖子,一倾而尽。
霎时间,秧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倍生长着。
一眨眼的功夫就长到了他小腿那么高。
开花、结果只在一念之间。
凛子逸不禁掀了掀眼皮,这速度恐怖如斯!
“子逸哥哥,你在干……”小天火急火燎地朝他跑来,被眼前这一幕震惊得嘴巴张得像脱臼一样。
短短几秒的时间,一亩稻米就成熟了。
这景象简直闻所未闻。
凛子逸不由得打量着手上的瓶子,墨瞳聚了聚。
“这稻米这么快就长好了?”小天半信半疑地挠了挠后脑勺,他记得昨天明明刚和子逸哥哥一起插完秧。
来不及多想,凛子逸明白当务之急就是先把稻米首回家。
于是他挽起袖子,抄起镰刀就钻进了稻田。
小天紧随其后。
两人忙碌的身影在无垠的稻田中形成一道风景线。
不知不觉来到了傍晚,暮色逼近山脚。
凛子逸把装着稻米的麻袋放在牛背上。
“凛公子,不好了不好了。”
只见杨伯的身影越来越近,他气喘吁吁屈着身子小作歇息。
“官兵把你家包围了。”
凛子逸好看的眉宇皱成了一团,随后便不紧不慢地拉着牛往家里走。
来到门口时,远远地就看见官兵把自家围得水泄不通。
而县令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坐在椅子上悠哉地品着茶。
凛子逸从容不迫地把牛绳绕在桩子上,随后款款地走了进去。
“子逸,咱家里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不?”钱莲一看到他就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朝他用了过去,“都怪那死丫头,非要拿钱去买种子,这么多天也种不出个什么来,这下好了,连房子也要没了。”
县令拍案而起,“本官没功夫陪你们在这耗,快把房契上交。”
凛子逸墨瞳里划过一丝冷色,“房契?大人这是要强抢民宅?”
他身上自带的低气压让县令犹豫了几分。
他眯了眯眼睛,冷笑地声情并茂:“本官对你们已经很仁慈了,给你们一天时间交上一亩稻米作为公粮,但是你们就是交不上,别怪本官公事公办了。”
话音刚落,他一挥手一群衙役就要对凛子逸动手动脚。
凛子逸将钱莲护在身后,不怒自威地拔出了剑刃。
光是这一举动吓得他们不敢上前。
“你说的是三天时间,今天才第一天。”凛子逸掀了掀眼皮,冷声道。
他没想到县令居然出尔反尔,滥用私权。
对于这种不讲理的人,他不会惯着。
“好大的胆子,净敢擅自破坏别人家的沟渠,现在还敢忤逆朝廷命官!”县令颤颤巍巍地骂骂咧咧。
“大人一向公私分明,难不成今日想公报私仇?”凛子逸勾唇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