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投稿

第61章

小说: 绝色宠妃恃宠不骄 作者: 旧琳琅 字数:1934

  诡异的一点弱弱的金色从他额间透出来,他不用看就清楚的看到了叶晨,他刚刚那一个踉跄根本不是脚下不稳,而是从地面上暴起的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脚腕。

  而这手的不远处,是一个偌大的泥潭,血红色的泥浆沉浮间,无数的手在徒劳的挣扎着,而叶晨,只是一个瞬间,就被拖了进去。

  他甚至还保持着惊慌失措,用力在跑的姿势和表情,只像是跌了一跤,没爬起来一样,带着一脸不知所措被拖进了泥潭。

  他腰间那跟梁柳头天一起去庙会买的玉佩,反射出一点点微弱的清光,随即就彻底湮灭了。

  梁柳的目光穿透了泥潭,他看到了叶晨在里面痛苦挣扎,窒息的徒劳的想爬上来,却被一群无主的手臂死死扯住,最后嘭的一下,碎裂了!

  梁相被弟弟突然痛彻心扉的一抓,疼的大叫出声,可梁柳随即就死死抓住他,漫天大雨的屁啦怕啦声中,梁柳回身死死的抱住了哥哥,他把嘴唇整个覆盖在哥哥的耳朵上,低低的说道:

  “哥,对不起。”

  梁相用自由的手去捋脸上根本捋不净的雨水,想睁开眼看看弟弟,可他没有机会,梁柳下一秒钟,拉起他,豹子一样撒脚就跑!

  跑跑停停,梁相不知道那天他到底跑了多久,他只记得,自己是在一直跑,偶尔停下来,刚要歇歇脚,身边立刻就会在雨声的嘈杂中又加上重重的一层卡蹦卡蹦声,而弟弟的手上传过来的温度,是他唯一能信任的。

  最后到了他的肺子里已经到了喘口气都是带着一半水的感觉的时候,他们跑到了梁柳最开始说的,山根处。

  这里有个凹处,外面的雨能扫进来一些,可是却不多,地面只比外面高了那么一小点,可奇怪的是,雨水都已经汇集成海,却愣是流不进来分毫。

  梁相已经脱力的身体在到达小山凹的一瞬间,如同一只破麻袋,啪嗒一下栽到了地上,地上全是青苔,潮湿阴冷,可他顾不上,只有劫后余生的感觉能让他察觉。

  梁柳没有任何放松的意思,他睁开了眼睛,先是站到山凹口,看外面。

  炼狱一般的场景在他睁开眼的一瞬间就消失了,现在外面就是再普通不过的暴雨天气。

  所有的桃花都被暴雨砸落了下来,跟着打旋的水流,翻滚浮沉着,身不由己被带往未知的地方。

  一片汪洋就是对外面的最好诠释。

  他没有回头,任由扫进来的雨滴淋湿他的身体,他静静的站着,淡然的嘱咐梁相:

  “哥,往后家里家外都靠你了。爹身体不好,娘又去世了,你往后别让我担心。”

  梁相挣扎着爬坐起来,一头雾水的看着弟弟,他的背影里有深深的坚定和悲凉。

  “小柳,你……”

  有什么东西在梁相心里清醒,复苏,逐渐清晰起来,他刚要脱口出来,却发现了另外一件天大的事:

  “小柳,叶晨呢??”

  这一发现其实晚了好多,但是梁相还是发现过来的第一时间就忍着浑身散架一样的酸疼,爬了起来。

  他急吼吼的跑到了梁柳身边,心急火燎也往外看,他心里只是以为梁柳默不作声的在那,是在等待叶晨,谁成想,他一靠过去,看到的是弟弟的眼角流出了两行血泪!

  鲜红的泪水在他的脸颊上簌簌而下,可梁柳没有一点哭泣的意思,他只是平静的注视着眼前,淡淡的说道:

  “他解脱了,马上,很快的,哥就没事了,很快。”

  “什么解脱,就解脱啊?弟弟,你在,你在说什么?”

  梁相心乱如麻,他迫不及待的伸手去抓梁柳的手,今天的小柳,好陌生,他从来没见过弟弟这样过。

  时间就这么多,没有功夫给梁柳拿来跟梁相做什么解释,他只能生硬的用类似命令的口气去压住梁相的好奇和善良:

  “问什么?问什么。”

  “他已经死了,就这么简单,你如果不走,你也只能死在这里。”

  梁相越来越懵,什么死不死的,那个孩子刚刚还在有说有笑,他还能看到自己身上有几滴被稀释了的,叶晨的血。

  梁柳不再看外头,回身目光如炬,伸手在厚厚的一层青苔上,来来回回摸索着,似乎他想找的东西始终找不到,他的烦躁越来越大,外面的雨水也交相辉映的更大了。

  梁相麻木的看着他做的一切,他的所有思绪都团成了一团线,找不到那个关键的头,千丝万缕中,不时划过几个人这段时间的点点滴滴,他很焦急,因为他莫名的觉得自己一定要比弟弟先找到自己想要的那东西。

  否则,否则。

  他会失去梁柳,他确认,他就会失去。

  小小的空间里,压抑,沉重,又带着重重的矛盾。

  外面的雨更大了,大的梁柳一直记到了此刻,他呆呆的看着飘扬的鹅毛大雪。

  脑海里还在下那场大雨,他的世界是从七岁开始变得美好的,那些他不管醒着还是睡着了,都没有办法无视掉的恐怖而丑恶的,残魂野鬼,都是从七岁那场高烧没有再出现的。

  病好了,家就搬了,他和哥哥变成了城里街角放学后疯跑的无数熊孩子中,最普通的一员。

  中间他也得病过,还出过各种意外,唯独没有再遇到过跟他借眼睛,要他好吃的,逗他出去玩的,奇奇怪怪的人和动物。

  爹娘很欣慰他的表现,日子也是一点点的融合进了新生活。

  可是他终究是不普通的,所以他到底是在十几岁的时候,重新打开了那扇门。

  他默默的听着哥哥在讲他们的事儿,屋里的人他信不过,没一个信得过,他不想说话,也不想再求助,只要能等会儿把哥哥顺利带走,他无所谓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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