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您的支持，可现在的舆论来看，硬要我拍，能不能播出还不知道呢。”
沈炎露出苦涩的笑容，他明明一件错事都没有做，现在倒是成了众矢之的。
“不能播我也不会换人，我会想办法把舆论压下去，观众也不是傻子，真正喜欢你的，都知道你的为人，也知道你的实力，所以不会把你打垮，放心吧，休息吧，我走了，明天可要正常拍摄，我等你。”
沈炎想，只是一个合作过几次的导演都这么信任他，那在一起那么多年的顾琮呢？现在是怎么想的，是不是觉得他是个胆小鬼，不过不管顾琮怎么想都无所谓了，已经失散在人海。
周晨曦倒是恢复了往日的活力，只是嗓子还没有完全好，这几天就不拍他的戏份，沈炎还是很认真的拍摄，只有工作才能没那么多的烦恼。一晚上他不知道被顾琮的唯粉炮轰了几轮，都认为他自己买的营销号自己玩儿脱了，只想跟顾琮炒冷饭，而顾琮却再也没有联系过他，生活的一切看似都很平淡，但还是少了什么。
“哥，我帮你把顾琮追回来吧。”
闲暇的时候周晨曦还是找他闲聊，他整个人又瘦了一圈，脸上总是带着倦容，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早就一去不复返。
“这种事要你怎么帮，我也没这个想法，大家各自安好不是挺好的么。”
周晨曦叹口气，他还不知道人类的感情为什么还能这么复杂，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不在一起，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没人明白。
“那我还是喜欢你，我该怎么办呢。”
“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管不了别人的想法，我连自己都无法控制，该我上场了，你好好休息多喝水。”
沈炎拍拍他的肩膀就上场了，周晨曦在镜头前看着他演戏，曾经那么触不可及的人现在近在咫尺，不也算是一种幸运。
晚上周晨曦带着两箱百威到访，沈炎没有喝酒的习惯，但还是拿出杯子叫了一些下酒菜接待他，周晨曦把杯子扔到一边开始对瓶吹，沈炎只是喝了一口，啤酒的味道苦苦的，跟心里的味道没什么区别。
“既然呢，我们做不成恋人，那我也想跟你成为那种无话不谈的朋友，在圈内，我也真的没有什么朋友。”
“你以后会发现，在这个圈子里没有朋友是一件好事，一旦分道扬镳，都会成为诟病。”
“那你还挺懂得明哲保身的，其实我表面上看着疯疯癫癫，但还是挺脆弱的。”
“看出来了，一朵娇花儿。”
两人相视一笑，前几天的不愉快一扫而空，沈炎身边从没出现过这样的人，要说跟顾琮像也不像，至少顾琮到现在连一句对不起都不会说，也不会像周晨曦这样坦诚。
“我只是不想让你把什么都憋在心里，你跟顾琮……到底为了什么分开？”
“网上都传烂了，你还得再问一遍，大家都认为我们是破镜重圆，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没有他的日子我是怎么过的。所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年轻的时候不要遇见太惊艳的人，我现在倒是深有体会。咱们干一杯吧，纪念我逝去的青春。”
沈炎举起酒杯，对着周晨曦露出很友好的微笑，周晨曦有些释然，跟他碰了碰，又是一饮而尽。
“小朋友，这样喝太容易醉，我可弄不动你。”
“嗐，这就是啤酒，跟水有什么区别？你就是太压抑自己，你应该走出这一亩三分地看看这个世界，还有很多人等着你。”
沈炎看着他已经红透的脸，不确定他是不是已经醉了，年轻可真好，可以这样肆无忌惮说出自己的想法，他说得对，他的专长就是隐藏自己的想法，被一个小孩子看扁还真有点难为情。
“那你说我该怎么解放天性？”
“真的应该谈一场恋爱，就算不是我，也需要有人陪你走出困境。你在乎媒体是怎么评论你的吗？”
沈炎摇头，那些流言蜚语他从来不放在心上，他在乎的只有顾琮的想法，这么多年始终如一。
“还是的，那就别总是凹什么深情人设，应该好好谈一场恋爱，就算无疾而终，也至少能让自己开心。”
周晨曦不知不觉已经喝了五罐，沈炎想阻止他他不听，干脆不管了，他也应该放开一次。
“那我也不能随便找一个人吧，喜欢这种东西就是一种感觉，没有感觉的话不就是耽误人家也耽误自己，就算不求结果，总要真正的喜欢才行……”
“我会一直等你，我已经等了这么多年，我是不会放弃的。”
“你怎么说话一会儿一变，是你自己说的，只做朋友就很好，现在怎么……”
“我才二十一岁本来就没定性，我能坚持的就是喜欢你这件事，我现在不想说太多空话，等这部戏杀青了，你去我家看看再决定接受不接受我，我说的不是非要在一起，而是我对你的爱意，我希望你会接受。”
沈炎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在作祟，沈炎竟然有一种想抱住他的冲动，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你……你干什么，我不用你可怜我，我只想让你真正的喜欢我，现在这算什么？”
周晨曦明显慌了，他还不知道沈炎根本不胜酒力，已经是半醉半醒的状态，两只手在空中挥舞了半天，也不知道放在哪儿才好。
“对不起，或许喜欢顾琮真是我的习惯，但是这个习惯在我心里已经根深蒂固……我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改变，我尝试过很多次，不要再折磨自己，但还是不行……”
迷乱中，沈炎竟然想亲上去，这次周晨曦躲开了，看着那张曾经遥不可及的脸，他知道他就是一颗星，人类怎么能够妄想摘星。
“哥，你醉了，不管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周晨曦第一次落荒而逃，他不能趁人之危，这绝不是他想要的。他不要今天沈炎对他做了什么，以后带着歉意跟他在一起，那种感情一点都不纯粹。
沈炎一夜做了很多梦，梦见刚跟顾琮在一起的时候，他站在栀子花下，那个美好的少年就这样映入眼帘，十九岁的年纪什么都好，只是命运从不在自己手中。
顾琮和明洋接了一个练习生导师的节目，名字就叫《向上吧！练习生》，在众多偶像中，他们俩还算是实力强的，而且刚从国外回来热度很高，天橙很知道怎么把人利用到最大化，正巧他们俩最近也在传绯闻，当事人没出来解释，这件事就更有卖点了。
这个节目一共有四十位练习生分别来自不同的娱乐公司选送，有的已经出道但是还没出名，有的就是新人小白，一点经验都没有，顾琮不想接，但这还算是近期节目里质量比较好的，只能硬着头皮上。
“琮琮，你说咱们练习那么多年吃了多少苦啊，现在的孩子怎么能这么轻松就出道。”
顾琮的小窝里，明洋正在跟顾琮倒苦水，顾琮最近心情状态都不佳，除了必要的工作都窝在家里，明洋更是寸步不离。
“这很正常，现在就是这么一个时代。”
“你最近怎么了，怎么怪怪的。”
明洋看着顾琮，有点明知故问的意思。他只想从顾琮口中听到沈炎的消息，旧情复燃的可能性有多大。
“没什么，中午吃什么？我来叫外卖吧。”
顾琮刚打开手机明洋就抢了过去摁灭了屏幕。
“不吃外卖了，太不健康了，我给你做饭，等着吧。”
顾琮没心情跟他拉扯，他愿意做就做，反正他也吃不下。
“你看你，肯定是不开火，冰箱都是空的，我们去菜市场……”
“叫外卖吧，我不出去。要不然你就回家吧，我哪儿都不想去。”
顾琮精神萎靡，但说话态度坚决，明阳察觉出一丝异样，顾琮从来不会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你到底怎么了，能跟我说说嘛？”
“我能说什么，没什么好说的，你不是把我的事都告诉沈炎了？现在我们彻底完了，你不就是想要这样的结果。”
明洋不知所措，神色明显慌了，难道那天的话他都听见了？
“行了别装了，明洋，我曾以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最了解我的人，现在看来，人心挺可怕的，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顾琮，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么多年我……”
顾琮打开电视机，上面就是他在厨房做饭的时候沈炎跟明洋在客厅说话的画面，一字一句都清楚得很，明洋根本就没有关好摄像头，导演也询问了顾琮这段要不要播出，他还是不想让明洋毁了前程，只是考了下来把这段剪了。
“顾琮，你听我解释……”
明洋语气瞬间就软了下来，顾琮摆手：“我不想听，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如果你说你是为了我好，我会觉得很可笑，在国外的时候……我明明跟你说过我心里有一个人，我为什么累死累活的练习那么多年？我不就是为了能更好的跟他在一起，不总是依赖他，我还以为你懂我……”
顾琮的语气充满了失望，他本来不想说，可明洋还要追问，这样撕破脸哪儿还能做朋友。
“我当然懂你，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
“在你说出那些话之前……我们的确是最好的朋友，明洋，你实在是太让我尴尬了，我做梦也想不到你会说出那些话。”
“我说错什么了吗？如果你们的感情足够坚定，他会这样对待你？就因为我说的那些话他就离开了，你觉得你们还应该在一起？顾琮我们都是成年人不是傻子，我陪了你这么多年也该有个说法吧，你真以为我就把你当成朋友？别天真了。”
顾琮看着他那张扭曲的脸，他从来没觉得明洋这么难看过，也从来不知道他这么极端。
“你觉得我是天真还是装傻？难道我要戳破你这么多年都对我心怀不轨？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跟着我回国？咱们干吗要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你告诉我现在怎么收场！”
明洋踉跄了几步，差点就摔倒，原来这些他都知道，只是装作不知道。
“顾琮，你就是想看我出丑是吧？你知道还对我这么好！还跟我无话不说！我还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现在我就像个傻子一样……”
明洋的眼泪胡乱流着，现在的样子一点也不像那个阳光帅气的偶像，他扯下脖子上的项链对着顾琮失控的大吼：“那这算什么！这算什么！我们的六年感情又算什么！”
顾琮看着那条项链，说不出话。那只是他随便送给明洋的一件礼物，上面的字母是Y，但此Y非彼Y，他完全都误会了。
“对不起，那是我出国前给沈炎准备的礼物，只是一直没来得及给我就走了，我不知道因为这件事你会误会这么久……”
“好啊，别人不要的东西才想起我，顾琮，这么多年你到底拿我当什么？我一心一意的对你好，你心里只装着那个自大的沈炎，我哪里比不上他？”
明洋带着哭腔，手里紧紧攥着那条项链，浑身颤抖着，顾琮也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刺激不到他，也许今天真的什么都不应该说。
“我把你当成知己，就这么简单。如果是我以前的行为让你误以为我喜欢你或者我们有特殊的感情，那我很抱歉……”
“顾琮，怪不得谁都说你自私，我现在明白了。”
明洋扔下那条项链，扬长而去，门砰的一声让顾琮的心也跟着颤了颤，他现在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不知道沈炎会不会很开心。
周晨曦一连几天都躲着沈炎，他实在是不知道那天的事如果沈炎问起来他应该说什么，正好沈炎也找剧组请假参加几个发布会，他才稍稍放松一点。
“我给你接了几个奢侈品代言，咱们不能总是不拍广告，你也知道，奢侈品要不是像你们这样的大咖代言很难带动销量。”
车上化妆师正在抢妆，沈炎一言不发，已经上了贼船哪儿还能下去，现在艾米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他也不想让自己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