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陵川还是忍受不住汹涌的困意，没熬多久就去跟司梦仙君打架去了。
司梦仙君这个位置本来就是个闲职，几个老星君轮流替换着，这不今天刚好轮到路彦星君。
路彦星君本来打算在天上从南到北走上一圈，看看有什么颇有趣味的梦没有，然后再回去整理记录，没成想刚走到皇宫上空，就被陵川给抓了过来。
“你是谁？”陵川看着面前这个骑着鹿的白发老头，这也不像是好人呐！
“啊，禀告云荒帝君，在下当值周公路彦星君。”路彦赶紧从梦鹿上翻了下来，一个咕噜滚到地上。
陵川略过路彦，眼神全都被眼前这只梦鹿吸引，只见它浑身散发着银色的光芒，鹿角像是颗树一样，肆意向外伸展着。
手指轻轻碰上鹿角，刚才还绽放的灿烂立马收了回去。陵川围着梦鹿细细环视了一圈，越看越喜欢。本来，他对奇珍异兽之类的就十分感兴趣，他家的小泽就时常陪他游玩。只不过没法带到人间来，现在不知道在哪撒泼呢？
一想到如果白泽现世，那凡间这群人不知道又要编出什么样的神话传说、民俗风情来。
路彦见帝君低低地笑着，还以为是自家这头鹿长得太过憨态可掬，也跟着傻笑起来。
听到路彦的笑声，陵川这才回过神，一脸疑问，“你笑啥呢？”
路彦看帝君脸色不好，赶紧收了回来，“这不是跟着帝君笑嘛…”
“我笑了吗？”陵川皱眉，方才好像确实笑了，不过问题不大。
察觉到陵川的情绪，路彦立马否认，“没有，哈哈，帝君怎么会笑呢，是在下看错了。”
陵川翻了个白眼：“我会笑。”
算了，既然他是周公，不如来点有趣的。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陵川轻轻抚摸着梦鹿，漫不经心地扫过路彦。
路彦擦了擦冷汗，这可是云荒上神、陵川帝君呐，他可实在是受不住这等气场，尤其是帝君竟然还摸着他的鹿。这一切也太匪夷所思了。
但是又一想到陵川平时的行事风格，好像也没什么感到奇怪的。
“嘿，你在想什么呢？”陵川歪头，瞥见路彦的手有些颤抖，忽然发觉过来，将周身的威压尽数收回。
好家伙，他都不知道这上神威压随时存在，怪不得潜溪能一下子认出来他。
被陵川的声音拉回，路彦赶紧应答，“禀告帝君，在下巡夜，途径此地，被帝君的神威所吸引故前来拜访。”
总之，绝对能说是不情愿来的，不然这个混世小魔王说不定在思考怎么整自己呢！
闻言，陵川轻笑，我就看着你表演这天上的神仙一个赛一个演技好呀。
陵川：“你这梦鹿能不能借我骑几天。”
“大概是不能的。”路彦呼了口气，这巡夜整理梦境的事情一向都是由梦鹿管理的，他们明头上说是司梦星君，实则也就是给梦鹿打打下手。
“我要是真借走了怎么办？”陵川挑眉，看着梦鹿在蹭着他的掌心，乖巧的不成样子。
路彦擦汗：“那就让帝君带走吧，不过最多三天。”
这天上地下的梦千千万万，没有梦鹿他一个人处理实在够呛。
“开个玩笑。”陵川看到路彦那视死如归的表情，决定还是放过他了。
突然，梦鹿的角上凝出一个透明气泡，落到陵川手里。
正当陵川准备捏破时，路彦大喊，“帝君，不可！”
陵川：“为何？”
“这不知是哪位神君的梦，捏破了就会显现出来。”路彦说完就拍了自己的嘴，这什么鬼话，不是明摆着引诱陵川去捏嘛！
他们很少搜集到神君的梦，一来是不同于普通仙君，神君大多是无求无欲，极少做梦。而来是神君自带护身罩，就算有梦境也很少流出。平时，这种透明气泡万中无一，怎么今天就碰到了两个，他之所以进到陵川的梦里正是因为不小心碰破了透明气泡。
一般来说，只要神君想，晚上他们几个随时都会被拉去说话喝茶。所以大家都祈祷自己不要碰上神君。
今儿个，他这是碰上了什么狗屎运，估摸着回去跟其他几位老头交代，他们肯定不信。
还没等路彦反应过来，陵川就捏破了气泡，面前赫然出现一幅画面。
里面宸渊穿着一身深紫先袍，手持仙剑，问下面的被圈禁的少年，“你知错了吗？”
少年狂笑：“我没错，错的是你们！”
“放肆。”宸渊呵斥道，“本君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愿意认错，一切都还来得及。”
少年摇摇头，一脸悲怆，“仙君，如果天下正道都是这样的不公，那我便注定与正道为敌！”
画面渐渐变得模糊，只看到宸渊一剑刺入少年的胸膛，消失不见。
“帝君，这个梦说不定…”路彦认得出来那来那个少年正是陵川。
“你走吧。”陵川全然没有了继续逗司梦仙君和梦鹿的心思，只想一个人静静。
“那在下告退。”路彦叹了口气，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如果他所料不错，那应该是帝君去追冥帝的人间三世当中的一世，竟然这样惨烈。
不对，要是帝君要跟冥帝义绝，那他不就是罪魁祸首嘛。一想到这，路彦越发觉得自己的小命不保，冷汗岑岑，但愿他们两个没事。
路彦一走，周围变得暗淡起来，陵川知道这是在他的梦里，心中隐隐发痛，有些难以呼吸。
除了这一世，他根本不知道其他两世究竟发生了什么，如果宸渊的梦境是真，那么最后一世也应该不会好过，说不定还是被宸渊亲手杀死。
陵川冷笑起来，人间三世里的宸渊和现在的宸渊压根不是一个人，跟精分一样。人间三世那样冷酷无情，不停地辜负着陵川的爱意，甚至踩到脚下。现在的宸渊温柔似水，对他呵护备至。
他多想就直接替原身出口恶气，直接义绝，这样的渣男根本不值得喜欢！
可是，他终究只是现代的陵川，没有资格代替原身做任何决定，这一切都还是要等原身回来，是去是留还是他们两个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