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眼睛发酸，这时手机的铃声唤回了我蔓延无边的思绪。
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我忧郁着要不要接听。
在这个世界里还会有人记得我的号码吗？我心里苦笑着拿过手机然后接通。
“素素还记得我吗？”电话那头似乎是个有些忧伤的女声。
她叫了我的名字，这就是说并不是陌生人，我的脑海迅速的转动着搜寻关于这个声音的一些信息，不过很遗憾除了小月我好像还真没什么朋友。
“呵呵，对不起呀，你是？”
“你还真把我忘了，我是阿琴呀。”
“啊？阿琴，真的是你吗？”
“当然是我啦，不然你希望是谁呀？”
“呵呵，好久好久没见了，你过的还好吧？”
“好，很好，我会活得很好的。”
我分明能够听到电话那头阿琴的冷笑声，但我不能戳穿她仅有的保护膜。
“嗯，你好就好，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怎么会呢，我又没死。那素素你呢？过的还好吧？”
“好，很好，我也会活的很好。”她一定也听出了我的无奈吧。
“嗯，我们都要活得很好。”
阿琴还是那么的解我。
不知道絮絮叨叨的说了多久，最后我只感觉耳膜都快被射穿了，耳朵也很烫很烫，挂了电话后感觉心里五味陈杂……
阿琴是我以前的好朋友，当然现在也还是朋友。
一个电话让我的思绪回伸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记得十四岁那个情窦初开的季节，阿琴和小凡确定了男女朋友的关系。
小凡生活在单亲家庭和他妈妈相依为命，但因为家庭的经济原因他不得不踏上异乡打工求生。
也许是因为有相仿的经历和背景吧，所以我，阿琴，小凡是很好的朋友。
我还清楚地记得那天，小凡冷峻的神情，刚硬的短发，淡红的衬衣，直视着阿琴对她说：“请你一定要等我回来。他的眼神里透露着一种超年龄的坚强。”
阿琴轻轻地点点头说：“好。”
小凡走了以后阿琴带我去了后山的一颗沙梨树下。
阿琴有些冰凉的手指很用力的拉着我，说这颗沙梨树是属于她的，因为小凡在树上的沙梨里刻上了她的名字。
说着阿琴扯了一个沙梨给我，上面果然刻着阿琴的名字。
看着阿琴满脸的幸福，我轻轻地咬了一口手中的沙梨却感觉酸涩无比……
阿琴说，小凡是他唯一喜欢的男孩，尽管他只是个很普通的男孩。
在啊琴眼里小凡就是那种纯洁的像雪白的羽毛一样的男孩儿，小凡的微笑就是阿琴所有的阳光。
那时的我感觉爱情是幸福的……
那天阿琴在沙梨树下哭的很凶，有些发抖的双手用力的抚摸着那颗属于她的沙梨树。
阿琴是个很漂亮的女孩，有着可爱的娃娃脸和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
但她也是一个脆弱的像玻璃一样的女孩。
阿琴五岁那年她爸爸丢下她和她妈妈跟另一个女人跑到另一个城市生活了。
阿琴的妈妈也很漂亮，之前一直是个家庭主妇，所以她们家的生活收入都来源于她爸。因此她爸爸离开后，她和她妈妈便没有了生活来源。
后来她妈妈又找了个有钱人嫁了。
但那个男人对阿琴并不好，甚至还经常故意打骂她。
有一次啊琴受不了了就去告诉她妈妈。
没想到她妈妈却说：“你就别抱怨了，我没有把你丢掉已经算好了……”（这是一种怎样的伤害呀）
阿琴有苦不能说，受了委屈还不能抱怨。
于是慢慢的仇恨在她心里长满了，她说“总有一天她会报复她们的。”
……
有一天放学后，我去阿琴家外面的草地上等她，等了一会儿她还是没来，我想她肯定又被那个男人欺负了，所以就呆在房间里哭着不肯出来。
我手里拿着小凡给我的五色糖，小凡交代过我他走后让我每天给阿琴吃一颗糖，到糖吃完的时候他就会回来了。
我打算直接把糖送到阿琴家，可刚走到她家门口就听见阿琴妈妈那直接穿刺耳膜的女高音，嘴里还骂嚣道：“你这个杂种，你就是个烂东西，你和你爸爸一样都不得好死，你个贱货……”
天啊，这个女人真的是阿琴的亲妈吗？有母亲这样说女儿的吗？
我进去后看见阿琴被打得全身是伤，都是亲一块紫一块的，有的还渗出了丝丝的腥红。他们还当真下得了这样的毒手。
阿琴睡倒在地上，没有哭，只是紧闭着嘴眼神飘渺的望着天花板。
而那个男人也就是她的继父则衣冠不整的坐在沙发上抽着烟一言不发的冷眼看着这一切。
阿琴妈妈骂着骂着突然又冲上前去把倒在地板上的阿琴拉起来，然后再把她的头狠狠地撞向地板，还扯开嗓子叫嚣道：“你这个烂东西还敢勾引人，你这个贱货。”说着又一次狠狠地把阿琴的头砸向地板……
当时我完全看傻眼了，眼前这两个女人真的是亲母女吗？
阿琴妈妈突然又转过身来，两眼发直的对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道：“你个禽兽不如的东西。然后就尖叫着跑出去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急忙上前扶起阿琴，我问她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阿琴还是没有说话，双眼直直地看着天花板……
我回头看了看沙发上的那个男人，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眼睛狠狠地瞪着我，似乎是在警告我少管闲事。
我把糖果塞到阿琴手中，告诉她明天放学后我会在后山的那颗沙梨树下等她。
第二天我和阿琴背对着坐在沙梨树下。
她把前一天的事情都告诉了我，“阿琴说她恨她妈妈，也恨那个男人，所以她要报复他们让他们不能够在一起。”
她有这样的想法我一直都知道的，只是没想到她出手那么快……
所以你妈妈就下那么狠的手打你？
阿琴没有回答我。
我们就这样坐着，微风吹过，把我的心划得好疼好疼……
阿琴微愣一下，把头靠在了我的肩上。
“素素，你知道吗？我和那个男人上床了，是我勾引他的，我恨他们，你知道吗？我恨他们。”
我转身轻轻地抱着阿琴：“我知道，我都知道。”
泪水好像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从阿琴的眼睛一直流到了我的肩上，那种滚烫烫得我心疼。
阿琴胡乱擦了把眼泪，挑挑嘴角道：“那天我放学回来后算好了妈妈打麻将回来的时间，我就利用这段时间把那个男人勾引到了他们的房间上了床，门是开着的，所以她回来进门后就看到了这一幕，后面的你都看到了。”
我不会安慰人，我能做的只是紧紧地抱着阿琴。
之后我还是每天给阿琴一颗小凡留下的糖。
世界上永远都没有公平。
当我们的同龄人正在享受着父母的慈爱，吃着母亲做的饭，试着父亲刚买给的新衣时我们只能孤独痛苦的承受着生活赐给我们的黑暗。还要把眼泪往下咽然后忍痛把头抬得很高很高。
从这之后阿琴的笑容少了，话也少了。
以前那个活泼可爱的阿琴彻底的被生活的沉痛扼杀了。
不久后阿琴的母亲就和那个男人离婚了，走前没有再看过阿琴一眼。
没多就，阿琴就退学了，走前她没有来看过我，也没有给我留下只言片语。
再见阿琴已是一年后了……
在一条破旧的巷子里阿琴和一个精神恍惚的黄脸女人吃着面。
我走到阿琴边上坐下。
阿琴抬头挑挑嘴角扯出丝丝微笑看着我。
我不知道我该说什么，我也不知道我有没有必要说什么。
倒是阿琴淡然道：“这个就是我妈……”
要说我不惊讶是不可能的，看着那个女人我始终都没能把她和阿琴的母亲联系在一起。
阿琴也看着那个女人，说不出她的表情是喜还是悲。
原来在这一年间阿琴的妈妈受不了打击，疯了。
我在想这样的结局还真是讽刺呀。
阿琴说她现在在一家夜店上班，勉强可以糊口。
“那阿琴，你的糖吃完了吗？小凡回来找你了吗？”
“呵呵，素素结局已经不重要了，你知道吗？那个沙梨树已经不再有我的名字了，它长出了新的沙梨，是干干净净的那种。”
我似乎可以看到每天黄昏的时候阿琴站在沙梨树下，手狠狠地抚摸着树干眺望着远方的画面。
阿琴的眼神里有着超年龄的忧郁，她似乎从一个活泼的女孩彻底的变成了一个忧郁的女人。
改变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谁？是父母？是生活？是命？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阿琴笑起来很好看，声音像风铃一样的清脆，柔柔的，让人听起来很舒服。
我的头像有千万只虫子撕咬着，我被头上传来的剧痛扯醒了，拿起手机看了看原来已经下午一点了。
揉了揉痛得厉害的太阳穴，我想应该是昨晚想得太多了吧，心也有些撕裂的痛。
其实有些事情并不是真的忘了，只是我们不愿再触碰那些刻骨铭心的痛而已……
一旦触到了内心深处的痛就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来平静它。
我捧了一大把冷水狠狠地打在脸上，终于头没有那么痛了。
###第十一章分开？
下午六点的时候我给小月打电话，想问她能不能陪陪我。
刚接通电话小月就紧张的说：“素素，发生了什么事吗？”“小月，没事，只是一个人有些难过而已。”
“嗯，那我来你家陪你吧，你等我。”小月是我现在最好的朋友兼听众，只要一个电话她总能在第一时间赶来，尽管她和我一样不是很会安慰人，但很多时候只要有一个人陪我，哪怕只是发发呆也好。
不一会儿小月就来了……
看到了正蜷缩在床上抽着烟的我，小月便跑过来抱着我然后和我一起蜷缩在床上。她没有问我什么，只是静静地把肩膀凑过来支撑着我头的重量。
“素素，想哭就哭吧，哭哭也许就会好过些了。”小月把我手上的烟热扔到了地上。
很多时候真的不想哭，哭能怎么样？就算哭的如何撕心裂肺生活也不会补偿你什么。但眼睛还是涩的睁不开，明明没有哭，但还是有泪水涌出来……
终于我还是大声哭了，小月轻轻地拍着我的背。
我一直以为自己很坚强，坚强到可以不需要别人的肩膀。可原来我还是那么的脆弱不堪。
终于我哭累了……
“小月你说是不是所有的事情只要努力了就会成功？是不是只要努力了就会得到我们想要的？”
“素素，看到你那么难过我却什么都帮不上，我真是没用。”看到我难过，小月很自责，也很心疼。
“小月你就是我最好的听众，这就够了。”
“素素，并不是所有的努力都能够换来我们所想要的回报，有时候再怎么努力也只是徒劳而已。”
我不知道就这样持多久，最后倒在小月身上睡着了。
睡梦中模糊地听到小月好像在说“为什么世界那么不公平竟然让一个小女生承受了那么多……”
我醒来时已是下午五点多了。
“素素，你醒啦？感觉有没有好一点？”看到我醒来小月从窗户边走过来拉着我的手问我。
“嗯，我好多了，小月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傻瓜，不是说好了不准和我说谢谢的吗？”小月轻轻地刮了刮我的鼻子。
“小月下雨了吗？我好像听到外面有滴滴答答的滴落声……”
“嗯，不过不是很大。”我和小月都很喜欢静静的听雨滴落的声音。这样的滴落声总能使我们浮躁的心得到平静。
我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心里面却强烈的思念着大叔，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是像我一样靠在窗前看着滴落的小雨？还是在忙着工作呢？又或者是在陪他的女朋友吧……
小月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然后和我一起静静地靠在窗棱上听雨，然后从窗口眺望着远处朦胧的一切。
“小月你说我们的未来是不是也像这样虽然感觉近在咫尺却又怎么都看不清楚？”
小月轻轻地拍拍我的肩膀没有回答我，我明白小月是要我不要想太多了……
雨停的时候已经是七点多了，小月妈妈给她打电话说让她早点回家……
“对不起呀素素，我要回家了，不能陪你了。你什么都别想了一下自己出去吃点东西吧。”小月有些抱歉的说。
“嗯，你快回去吧，不然你妈又该担心你了。”
我还是很羡慕小月的，她有爸妈管着，出去玩了爸妈会打电话让她注意安全，在家里她可以和爸妈一起看电视，全家围在一起吃妈妈做的饭，而我……算了，这些事不想也罢。
小月走后我打开我电脑上网，挂上qq没一会儿大叔就给我发来信息了。
“小懒猫，我下班了，你在干嘛呢？”
“噢，大叔那么晚才下班呀，我一个人在家里无聊着呢。”
“嗯，这几天公司事情比较多，所以下班晚一些。”
我和大叔有一搭没一搭的瞎聊了一会儿。
大叔突然很严肃的对我说：“小懒猫你喜欢S城吗？”
“不喜欢，有时候甚至还有些讨厌，有些排斥。这个城市给了我太多的伤痛和我不愿接受的回忆……”
“为什么？是因为你以前的男朋友吗？”
“不是，我和他的那些回忆都是美好的，它们都是我心底很好的回忆。”
“那是什么让你讨厌甚至是排斥这个城市呢？”大叔还真问个不停了。
“为什么？（我在心里苦笑着）呵呵也许是因为在这个城市里有太多我一个人的身影吧。”
我讨厌这样的一个人的身影。只有我一个人吃饭，只有我一个人逛街，生病了就自己一个人去冷冰冰的医院，大年三十的时候自已一个人还在傻傻的逛街。这些只有自己一个人身影的地方我每次走过，心都会被狠狠地揪扯着然后就会开始莫名其妙的疼痛。
“小懒猫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其实我有件事瞒着你。”
“哦，是吗？”我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我想他也许是要告诉我他已经结婚了，或者是……
“那你说吧，我听着。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没有那么惶恐。”
“我可能过完年就不在这个城市了，因为公司的需要我要去Y市搞开发。”
“那你的想法呢，你去吗？”我祥装淡然的问大叔道。
“你知道吗，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都快崩溃了。”
“是舍不的你爸妈和女朋友吗？”心有些隐隐的痛。
“是呀，我舍不得你们，但我爸又要我必须去。”
舍不得我们？那么也包括我吗？我在心理自嘲着，也许吧……
“那你女朋友和你一起吗？？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问了这个问题。
“应该不会吧，我还不打算结婚呢。”大叔总是这样让我琢磨不透。
我在想人也许就是这样吧，嘴里说了不想伤害任何人，可最后他却一直在伤害着他爱的人和爱他的人……
“哦。”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毕竟我从来没有涉足过他的生活。
“那小懒猫你呢，你会和我一起吗？”大叔认真的问我。
“我？呵呵我只是一粒粘在你衣角的爵耳，天涯海角我都会随你去。只要你一个肯定的眼神，只要是对的，你去哪儿我都会支持你的。”
“小懒猫谢谢你呀，你总能让我感到心里暖暖的……”
“那，大叔你什么时候去呢？”
“过了春节等和你一起旅游回来后差不多就过去了吧。”
“那你等我好吗？我六月份就毕业了呢。”
“呵呵，傻瓜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所以你刚才才问我喜不喜欢这个城市对吗？大叔你这也太不厚道了吧。”
“嘿嘿，有吗？”
“那你一定要等我呀，不能把我一个人丢在这个城市里。”
“嗯，好。现在就等待那天的到来了，其实这也是我考虑了很久才做的决定。”
“嗯，这些我都明白，大叔，谢谢你呀，谢谢你给了我一个选择的方向。”
“小傻瓜。”（我最喜欢大叔这样宠溺的叫我了）
“大叔那我们见面后就拉钩钩好不好？那样你就不能反悔了。”我有些撒娇的对大叔说。
“哈哈，好了，怕了你了，再说Y市距S城又不远，想见面的话做两个多小时的车就可以了。”
下了qq后，我就一直对着电脑发呆。
我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失落呢？
其实我也说不清楚我是真的喜欢大叔，还是喜欢大叔给我的那些细小的温暖，又或者是我在大叔身上能找到一些我从来没有过的父爱……
但不管原因是什么，我感觉自己在情感上越来越依恋大叔了，我甚至开始有些患得患失了。
就算我知道我和大叔终究是要分开的，但这分开比我想想象中来的快多了。
我们分开后，他还能保持着对我的热情和感情吗？
在这些分开的日子里思念会愈来愈浓？还是会被时间冲淡的逐渐没有痕迹……
我毕业以后他还是原来的他吗？他还会是我认识的那个大叔吗？
大叔说他还不打算结婚，我心里是高兴的，至少他没有结婚的话我就不会处于那种尴尬的境地了……
尽管我不知道他不结婚是因为我还是其它的什么。
只要他一个肯定的眼神那就够了。
蔓延的思绪让我有些喘不过气了。
啊……我用力甩了甩头，我讨厌这样的患得患失的自己，更讨厌这样猜东想西的自己。
未来对于我来说似乎是很奢侈的东西。不管那么多了，先过好眼前的日子再说吧……
我关了电脑，洗漱后便上床了。
可不管我怎么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那么多年来失眠似乎就从没有离开过我。
我起身从床底拿出一个很旧的小盒子，里面有一张已经面目全非的照片，那是我拥有的唯一的一张‘全家福’，以前我每看一次都会不由自主的泪流满面，不过现在我已经淡然了许多，虽然还没有完全释然，但至少我已经能够平静地看待了，就好像这一切都于自己无关。
最后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才睡着的。
###第十二章影子
第二天起床已是十二点多了，叫了外卖，洗了个澡。似乎这样的模式已经成为我亘古不变的生活规律了。
下午大叔给我发短信说：“傻瓜毕业了，你真的舍得离开这里吗？”
我不明白我都说的那么坚决了，为什么大叔还这样问，是他觉得我不够确定？还是他本来就不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
我还是很平静的给他回了短信：“大叔，我貌似是一个没有家的人，只要有人给我一个方向那就是我选择的路……”
“嗯，大叔知道了，那到时候你跟我生活在一起了，我一定要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你太瘦了，瘦得让人看了就有一种想要好好保护你的冲动，瘦得让我看了都心碎。”大叔说的话总会无声的温暖我。
“哈哈，大叔有那么严重吗？再说了心不瘦就行了……”
“啊？你太调皮了。”（很难想象大叔这样一个成熟的男人在发这条短信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表情）
这一晚我们一直在讨论着春节后去旅游的事情，最终决定了去北方看雪。
等待永远都是漫长的……
我在等待着和大叔一起去旅游，也在等待着毕业后和大叔一起生活。当然等待也是冰冷可怕的，有时候等待还可能永远都没有尽头……
一如既往，大年三十还是我一个人过的。
听着别人家热闹响亮的鞭炮声，我只能蜷缩着身体躲在角落里。
然后用力的拥抱着自己，企图用自己的全部生命来温暖自己，尽管我知道这样只是徒劳……
已经记不清楚这是第几个一个人的大年三十了。
就像鲁迅所说的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有的只是无尽的孤寂……
终于，不属于我的热闹在温润的空气里淡化了不少，而明天就是我和大叔约定去旅游的大日子了。
我一大早就醒了，然后就一直等待着大叔给我打电话。
我说过等待的过程是痛苦的，我一直把手机放在最显眼的地方，生怕不小心而漏接了大叔的电话。可从早上到晚上电话都出奇的安静……
终于我听到了天籁般的短信提示音，我一把抓过电话。
果然是大叔的短信，不过内容却不是我想的那样。
只有短短的几个字：“傻瓜，对不起。工作太忙，我要搬去Y市了。”
我狠狠地把手机甩到了角落里，对不起这三个字就像一把锋利的铁剑肆无忌惮的划开了我的皮肤，心脏剧烈的抽动着，痛得几乎让我失去了知觉……
最后我还是慢慢地平静着自己，也许他真的很忙吧，再说了我说过不会给他的生活产生任何的困扰的。
我轻轻的捡起了角落里默然躺着的手机，然后微笑着给大叔回短信：“嘿嘿，没事的，我知道你很忙。旅游呢，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
手机再次响起，我以为是大叔打来的，不过讽刺的是我又错了。
是阿琴的电话，阿琴说她有些莫名的伤痛想要和我诉说，她约我在一家酒吧见面。
挂了电话，收拾好情绪便去了阿琴说的那家酒吧。
见面后才知道这是阿琴驻唱的地方，她跟我说了她和这家酒吧的故事。
……
十七岁的阿琴，没有任何文凭，没有工作经验。但却有着一副让人为之着迷的好嗓音，和一双摄人心魂的大眼睛。
她告诉我“有一天她在路过一家CD店的时候听到了一个很飘渺但却足以触动她心弦的歌声，她听的入迷了，便索性停下脚步站在路边任由这飘渺之音透过她的耳膜触动她的心弦。直到歌声散尽了她还呆站在路边一动不动……”
她进了那家CD店，问老板“刚才那首歌是谁唱的。”
老板笑着说：“你也喜欢她的声音吧，她叫王菲。”
阿琴看了看墙上的大海报，一个眼神飘渺却很犀利的女人，下面附着她的名字：王菲。
她买下了那张CD，深深地记下了这个留着短发，用灵魂唱歌的女人。她叫王菲。
有一天阿琴来这家酒店的时候，喝了点酒。找到了这家酒吧的老板说：“我想上去唱一首王菲的歌，就一首，可以吗？我没别的意思，我不是应聘也不是要卖唱，只是突然很想唱首王菲的歌而已，可以吗？”
也许是因为老板从没见过一个人提这样奇怪的要求吧，竟然答应了她……
那是阿琴第一次站在吧台上，下面的人都齐刷刷的看着她，当然也不缺乏看好戏的，但更多的则是表示不解的。一个有些青涩腼腆的女孩怎么会站在吧台上呢……
阿琴努力的平静着自己，然后清了清嗓子说：“今天在此给大家献上一首王菲的《影子》，下面献丑了。”
你心有个名字，我只是个影子。
你的心有个影子，我只是个名字。
……
一首歌唱完了，台下的人都惊呆了，老板也听的如痴如醉了……
大家没有说话，只是掌声证明了一切……
阿琴的声音干净有力，而且飘渺低沉……
阿琴下台后老板便过来和她说：“我刚才给了你一个你想要的平台，现在我也想请你帮我个忙。”
“我尽力吧，阿琴淡然的说。”
“那好，我希望你能够在我的酒吧里唱歌，包吃包住。工资则是按你每个月出场的次数来算，你觉得怎样？”
“可以，但我只唱王菲的歌，其他的我不想唱也唱不好。”
老板看着这个倔强的让人心疼的女孩，最终点头表示同意了。
我真心的为阿琴感到高兴。至少这样她可以不用再四处飘荡了。
我不知道我以后能不能像她这样找到一个落脚点尽管那不是长久的。
走出酒吧后，我问阿琴：“你还在等小凡吗？”
阿琴低下头不说话……
我知道我说错话了，于是连忙向阿琴说：“我不是故意要问这个的。”
“呵呵，素素没关系的。”阿琴的眼神也和她的歌声一样有些飘渺。
我也附和着阿琴笑了笑，我真的不喜欢“对不起”所以我没有对阿琴说对不起。
抬起头时，阿琴已是泪光闪烁了，她揉了揉太阳穴说：“素素，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还在等他，只是我习惯了抬头眺望远方，习惯了那颗刻着“阿琴”的沙梨树。”
“那，素素，你说我这样算是还在等他吗？”
我轻轻的拍拍阿琴的肩膀，我实在不懂得该怎么去安慰别人……
回去的路上淡黄色的路灯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就像我们心里的伤痛一样很深很深……
这样的情景也许《影子》就是我们最好的写照吧。
我只是个名字，说不清楚，什么意思，这件事并非解释。
貌似有晶莹的液体顺着脸颊流下来……
我哭了？我哭了。
我哭，为什么上天就那么不眷恋有情人。
我哭，为什么有些爱情总要有一方处于无尽的等待中。
我哭，为什么爱是这样的令人心碎却又忍不住着迷。
我哭，……
我哭完了，醒来了，阿琴已经走了。
她给我留了张字条，说她有事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