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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成长 陷阱 纯白

小说: 青春眼泪成诗 作者: 尘小小 字数:2161

  准时七点钟,踏上单车。整理好在背包里的耳机线,顺着白色衬衫弯弯曲曲像是青春期男孩迅速增粗的静脉。李木已经把它融为自己生命的一部分,音乐是自己抒发或者发泄的唯一出口,音乐更像是他的一个恋人。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青春期偶发的孤僻性格在别人眼里却是神秘的所在之处。眼睛不算大,总有一缕黑发会遮住。别人评价他特立独行,不懂与人交流,他反驳说周杰伦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有什么不好?也罢,一个男生对男歌星痴迷到如此程度也算不易。甚至有时候肖宸会怀疑他是不是同性恋,要不然这么久一个女朋友都没有,想到这里肖宸就会发神经一样自己使劲摇头告诉自己在乱想。关于明星,在肖宸的脑子里根本就对这两个字没有丝毫感觉。李木更像是个女生,课本上、课桌上、日记本上都是这个不会笑的男人,李木看得这个男人时间久了,自己好像也不会笑起来。

  这条路李木闭着眼也可以很顺利地经过,几年来自己单车虽然没有留下很深的痕迹,但在心里已经记住沿途的每一个风景。街边偶尔会有几株无名的花草,甚至几片叶子都会数得清楚。这条路伴随着自己成长,自己渐渐有了小时候羡慕的粗壮手臂和在太阳下清晰刺眼的成人轮廓。而这条路逐渐变得狭窄起来,原本李木和几个孩子一起牵手都可以横着走过,现在就算两个人几乎都要相互避让些。在李木眼里这条路也短了不少,如今来不及观察路边有些什么新变化就已经到了尽头。从前不是的,因为小时候每次走这条路回家都要走好久走好累。

  “肖宸!”李木这是一个习惯,单脚支地双手撑住身子,仰着头半眯着眼睛对着早晨微弱的阳光向着肖宸的卧室喊去,像每天必须的发声练习。而肖宸说这是自己的专属人工闹铃,不知不觉就成了依赖。有一次李木发烧请假没有告诉肖宸,而第二天肖宸在家里等李木去喊自己去上学竟等到中午放学,肖宸跑到李木的家里准备臭骂他一顿,结果看着在家打点滴的李木。从那一次,李木感觉肖宸有一种粘粘的感觉,不敢再想下去,因为浑身已经长满了鸡皮疙瘩。

  两层小楼,外表斑驳的墙面像是岁月这伟大的画家的一副抽象画。这幅画叫《流年》吧。脱落下来的墙皮像是被渴死的生命,无力地垂死挣扎。流年就是这么多情和无情地存在着,它的多情让你从幼稚的孩童蜕变成一个青青少年,风度翩翩地度过自己的花样年华,而它却又无情地飞快夺去你的青春,让你一旦触及回忆便会痛彻心扉,追不回来就只能默默祭奠。

  过了一会肖宸在一个铁框的玻璃窗探出一个脑袋,身子慢慢钻出来。看样子今天肖宸又要跳窗,整个人身子钻出来的时候,他把右手食指放在嘴巴上,示意李木小点声。站在窗台上,一跃跳到墙上,晃晃悠悠地走到离地面最近的地方。呼一声落地,脚下的尘土,腾起时挡住了李木的白眼。

  戴好眼睛,拍拍手上的尘土,嘴角永远带着坏坏的笑,他的外表总是给人一种轻浮和不真诚的感觉。肖宸立刻跳到李木的后座上,拍着李木的屁股心虚地说了一个字,走。李木猛地踩了下单车,重心突然转移的肖宸害怕地抓住李木的衣服,李木扭了扭身子,加快了速度。穿过这条狭窄的小路,这自行车像是时光机带他们两个又一次飞回过去,无忧无虑的童年和异想天开的少年时代。

  但是李木猛地回过神来,回过头看着闭着眼享受的肖宸。这家伙肯定又闯祸了。

  “今天又和你妈吵架了?”李木觉得可以问肖宸今天是怎一回事了,于是把车子停下来问肖宸。肖宸也从车子上跳下来。

  “没有,你也知道啦,今天公布成绩,我妈非要和我一起来学校,让她来还不如直接杀了我呢。”肖宸委屈地说道,发现自己在跳墙的时候弄脏了衣服,低下头去拍打衣服。

  “夏清是第一名。”李木口气虽然平稳但是还是带点激动,因为明显地语速有点慢甚至中间停顿了一下。

  “啊?夏清,你怎么知道的?”肖宸要跳出来的眼珠只能证明自己有多么不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这件事确实值得惊讶。还有他更关心的是李木是怎么知道的。一把抓住单车,李木没有回头停顿了一下弯下腰更用力地往前推。肖宸了解李木的个性,于是放下车子跟着李木往前走。

  蓝色的天空把整个世界渲染在忧郁的气氛里,一切事物像是更加清晰了,但是还是会有一种虚幻感。真实的像是梦境般存在,美好的只是隔开了更长的距离。碧绿的树叶在昨夜的沉睡中还未苏醒,勤快的鸟儿们就早早地开始了晨练,叽叽喳喳如同教室里散出来的晨读声。一道光线打破千家万户的宁静,没有了儿时的炊烟,多了几个在小巷转悠着卖早餐的小贩。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这好像是每个家庭主妇起床后打响的第一场口水战。一切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抱着洋娃娃的孩子不知道在不久以后就要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它诀别,换上沉重的背包,每天背着之乎者也。配上厚厚的镜片,压得自己永远抬不起头。把垃圾偷偷扫到邻居家门前的妇女躲在角落里偷笑,她不知道这垃圾其实是昨晚邻居家扔过来的。复杂愚蠢的人们在自己的世界里享受着自我安慰式的生活,各自的心计慢慢把自己算计进去。在这样的环境下,每个家长都在教者孩子如何去做一个城市心善的人,只是他们所做的一切早已潜移默化成孩子性格的一部分,童年的阴影一直会影响他的一辈子。直到最后孩子走上歧途后父母们把罪名全部委推到社会甚至老师的名上,殊不知自己的罪过比孩子的罪过更大。每一个成功进入监狱的孩子都会有一个不负责任的父或母。

  一群有思想的生物体,挖下和自己身体大小合适的大坑,一起跳下去,用土把自己深埋进去。窒息死亡的一刻,也不会明白自己死的有多愚蠢。自作孽,不可活,大概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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