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来两碗云吞面，谢谢。”许言对厨房里的老板说道，又看向一直跟在他身后满脸通红的俞歆，说道，“我擅自点东西，你应该没意见的吧？”
俞歆摇头，随便找个位置就坐下了。
她那还敢有意见啊，要是她敢提意见的话，没有被许言当场打死就不错了。
许言坐到她身旁，也没有再跟她搭话，而是低头玩着手机。
她抬起眼眸瞪着许言，恨不得直接把他给瞪穿！
那可是她的初拥啊！还等着留给她未来男朋友的！现在居然给了许言这小崽子！
许言发现她这样看着自己，心里也有一些紧张了，小心翼翼地向她询问道：“你……你该不会没有抱过男生吧？”
本来被夺走初拥就是一件挺委屈的事情，再加上许言这样一说，她在这里面听到了嘲笑的韵味，趴在桌子上哭了出来。
“啊——”
看到俞歆突然趴在桌子上大哭，许言是完全地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是第一次看到一个女孩子因为没了初拥而哭，这也有点……太扯了吧？
没了初拥的女孩子有很多，可偏偏就只有她哭了。
就算是没有抱过男生，那也应该不至于哭的吧？
再说了，不就只是一个初拥而已吗，又不是初吻，用得着在这里哭？而且他也是初拥，正好，双方扯平了。
“怎么回事，把女朋友给惹哭了？我教教你啊，不管你是有错还是没错，全都往自己身上揽，再敞开你那温暖的怀抱，相信我，她肯定会醉倒在你的温柔乡。”老板看着他们两个，信誓旦旦地说道，还一边给许言使眼色让他行动。
许言摇头，又看向俞歆。
“我的那碗不要葱……”俞歆小声地说道，还带了一点哭腔。
光是听着这声音就让人心疼。
许言看向老板，“老板，有一碗面不要放葱，谢谢。”
“行嘞。”老板应道。
许言趴在俞歆身旁，侧着脸说道：“反应那么大，难不成我真的说对了？那真是你的初拥？”
“闭嘴！”俞歆大声喊道，“是又怎么样！那是我要留给我未来男朋友的！”
许言沉默了，俞歆也没有再继续说话。
不就是一个初拥而已，有必要看得那么严重么？
“那……我做你的男朋友？”许言看着她，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原本还趴在桌子上的俞歆，听到许言的这句话之后，唰地一下坐直了，一直盯着许言，也没有说话。
大概是哭过的原因吧，她的眼睛红红的，像极了一只无人收养的小猫，这楚楚可怜的模样是真让人心疼。
“怎么，不愿意啊？不愿意就算了。”许言给她递了好几张纸巾，让她擦一下挂在眼角的眼泪。
“当然不愿意了，你现在可是和杨钰圆在一起，我才不会做这种事情；就算你没有女朋友的话，我也不会同意的，毕竟我大了你六岁，不行不行。”俞歆特别认真地说道。
许言扭头看向别处，没有再继续跟她搭话。
俞歆说的没错，他现在确实是和杨钰圆在一起，但是杨钰圆也只是他名义上的女朋友罢了，他不喜欢杨钰圆，这是内心告诉他的。
相反，倒是他面前的这个俞歆，这才接触不到一周的时间，就让他对俞歆产生了一些好感。
对女生有好感，俞歆算得上是第二个。
第一个人……是他的初恋，叫曲婉。
那是他真正动过情的一次恋爱，曲婉也是跟他在一起最久的一任女友。
“你们的云吞面，请慢用。”老板把两碗云吞面端到他们面前。
俞歆把一双筷子递给许言，说道：“谈恋爱要从头谈到尾才有意思，不是吗？从初恋一直到最后，会让多少个人羡慕啊。”
“难道那么长时间，你就没有一个喜欢的男生？”许言皱紧眉看着她。
“确实是没有，之前就一直想着学习，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这种事情。”俞歆轻声笑着，更多的是自嘲，“你应该有一个很难忘的女朋友吧？”
许言夹了一个云吞放进勺子里，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
“那你们……当时是怎么分手的？”俞歆看着他。
虽然说她没有过这种体会，但看上去应该很难受吧？
说到这里，许言的目光黯淡了。
“她叫曲婉，分手的理由很简单，也很烂大街。”许言说道，“她说她有些累了，撑不下去，之后……就再也没有了消息，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一样。”
俞歆微微皱眉，但也没有打断。
“后来，我从她朋友那里打听到一点情况，其实她早就给我扣好了绿帽子，跟我分手之后，她就跟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叔跑路去了，那时她才十七，就比我大了两岁。”
俞歆静静地吃着东西，听他讲述他的曾经。
虽然没有轰轰烈烈，但也算是可怜吧。
“后来，我自甘堕落，跟不少的女生谈过恋爱，只可惜，没有一个人能够让我找回当年的感觉——和她待在一起的那种感觉。”许言吃着东西，脸上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我谈了一任又一任，找了无数个女朋友，也分了无数次的手，见过她们因为分手而痛哭，也见过她们得不到心理需求时的愤怒。”
说完，许言看向俞歆，“我和你想的一样，都得把最好的留给以后要托付的人。”
话落，他又自嘲地笑了起来，“在我去年高三的时候，也就是六月份的时候，她的朋友突然发消息给我，说她回来了，但是却怀了孕，那个大叔抛弃了她，给她打了几十万块钱就打发她回来了。”
俞歆的眼神微微闪了一下，可能是心疼吧。
许言也没有理会那么多，接着说道：“他们劝我去找她和好，可是我找她又有什么用？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了，难不成还要我再去喜欢她么？更何况，她的心又不在我这里，何必拿热脸去贴这个冷屁股。”
“所以……你在高考的时候，就交空白卷、考零分，为的就是不毕业？”俞歆看着他。
“我把试卷给写满了。”许言淡淡地说道。
这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听得清楚。
俞歆的眉头拧得更紧了，说道：“既然都已经写满了，那为什么还可以拿零分？”
“故意拿的零分，专门选错的答案写进去。”许言喝了一口汤，不紧不慢地说道，“其实那些题目我都会写，只是故意写错的。”
“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明明是可以毕业的！”俞歆有一些急眼了。
“因为毕业之后，我不能确定自己是该去工作还是去上大学，我家里穷得很，虽然说我和周辞关系很好，但是我也不想麻烦他太多。”
俞歆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
他住的那一带可是富人区啊，没有个几百几千万是住不进来的，他说他没钱，可他是怎么住到这种地方里？这里的首付都要七十多万了啊！
“很惊讶，对吧？我能住进这里是周辞帮的忙，不然就我手头上的那些钱，怎么可能会住进这里。”许言也是毫不在意地说道，“你快点吃吧，现在都七点多了。”
“那你父母一直在外面工作，不给你打钱的吗？一直让你用着自己的工资。”俞歆看着他。
她开始好奇了，好奇许言的家庭背景，好奇他为什么能被校长保护得那么久。
“我明着跟你说吧，我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爸妈在三年前因为车祸去世，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老一辈人也早就已经不在了，我爸妈都是家里的独苗，没有什么兄弟姐妹，所以说，我家里就只有我一个大活人了。”许言说道，“周辞之前跟你说过，我爸妈在外面工作的事，这其实是一个烟雾弹，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这件事。”
也难怪苏小小之前说许言是因为家庭变故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了。
俞歆浅浅地笑了起来，打趣着说道：“那你现在告诉我，就不怕我说出去吗？”
“你不是这样的人，这一点我还是很清楚的，如果你会说出去的话，我也就不会告诉你了。”
两个人都没有再继续说话，而是安静地吃着早餐。
突然，俞歆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放下筷子，看着手机，又看向许言，接了电话。
“俞沅，怎么了？”
听到俞沅的名字，许言看了俞歆一眼，紧锁着眉头。
“姑奶奶，你看啊，我们好不容易能够见一次面，周末一起出来吃个饭啊，我们那么多年都没有在一起聚了，出来聊聊嘛。”俞沅笑着说道。
“我们两个有什么好聊的？是不是我妈让你帮我找对象了？少操那么多心吧，我是不可能跟你去相亲的，再说了，你看我像是那种缺对象的人么？”俞歆胡乱地扒了两口碗里的云吞面，又放到一旁，跟老板结账了。
“我才没有呢，就只是单纯地想约你出来吃个饭而已，你不会不给面子的吧？”俞沅连忙辩解道。
光是听他那说话的语气就知道不简单了，肯定是在骗人，还不肯承认，嘁。
俞歆看向许言，给他递了一张纸巾，又对俞沅说道：“作为一位人民警察，你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地骗人呢？”
“我才没有骗人，就是想约你出来吃饭聚一聚，你不领情也就算了吧，还要说我骗你，作为一位人民教师，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
听俞沅那语气，他还有一点委屈了。
俞歆略带嫌弃地翻了个白眼。
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会撞上这个侄孙。
“行行行，吃饭就吃饭，地点时间你待会发给我，先不说了，我要去学校了。”
“好，有事打电话给我，有时间的话到局里来找我玩啊！”
“闭嘴把你！挂了。”
说完，俞歆就挂掉了电话。
谁有事没事跑到警察局去找人玩，神经病吧。
“打完了？走吧，去学校。”许言站起身，“谢谢你的这顿早餐啊。”
“你不捣乱就当做是谢我的了。”俞歆打趣地说道。
“是！保证听从俞老师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