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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我们私奔吧

小说: 相思无益妾何为 作者: 鱿物白夕 字数:3738

  听到柳二说他们有夫妻相,舒洧笑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她只是开心。

  柳二将锅里的水倒在了一个盆子里,加了些冷水进去,放在舒洧的脚下,示意舒洧将脚放下去,才拉着顾疏言走出门,门外小孩子还在打闹着,柳二点燃了自己的旱烟,看天外流云成霞,太阳挂在半腰上。

  “你婆娘的脚,得值这个数。”柳二吸了一口旱烟,对着太阳缓缓吐出,成了一个烟圈,那烟圈越大,便越稀薄,最后散在空气里,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柳二伸出左手的食指,在残阳下金灿灿的,好像能够点石成金似的。

  顾疏言看着柳二比的那个姿势,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不怪他这般,他长这么大就没见过几回钱,何况是用钱来换什么东西了,所以根本不知道柳二那个手势是什么意思……

  “这个,是多少?”顾疏言用手比着那个姿势,一根食指朝天的姿势总是让他有些许遐想。

  柳二听了这话,心中原本海域写嫉妒顾疏言的,此刻心里瞬间平衡了,搞了半天上天并没与有待谁啊,上天给了他优质的皮囊,却没有给他一个能够用的脑子,柳二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年纪蛮大了,想到这里还是有些小开心,至少,不会有那么一种在他面前抬不起头的感觉了吧?柳二吸了口烟,缓缓吐出,昂首挺胸,一副“我是高人我很高”的模样,摆了会儿谱,才缓缓转过身,鄙夷的看了顾疏言一眼,将食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一吊钱,没有一吊钱我不治!”

  “一吊钱?”听了这话,顾疏言本来还想问问一吊钱是多少钱的,但是一见着柳二鄙夷的眼神,顾疏言活生生的将到嘴的话吞了回去,苦着小脸告诉柳二:“别说一吊钱了,一文钱我都没有。”

  “啊?你不早说,没钱你还来治病!”

  一听说顾疏言说他没钱,柳二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赶紧冲进屋子里,把舒洧脚下的脚盆拖走,本来嘛,你看他们长得那样标志,即使穿的不好,身上应该也是有些钱的吧,接过顾疏言跟他说连一文都没有,一文都没有啊!柳二后悔了,应该叫他们先给钱,后进屋,柳二年纪大了,脚步不大,被反应过来的顾疏言拖住袖子。

  “别啊,没钱可以用别的来抵嘛。”

  虽然顾疏言年轻,但是真正抓住袖子的那一瞬间,顾疏言才明白,自己在河边坐那么久没坐出罗圈腿啤酒肚已经是幸运的了,他的力气根本没有常年下地干活的柳二大,拖着他的衣袖根本拖不动,于是说道——

  “别啊,没钱可以用别的来抵嘛。”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压低了,带着磁性,却明显有种诱惑,即使隔得很远,柳二依然感觉顾疏言是在对着他的耳朵说话,而且声音极其销魂暧昧,也就是这么一瞬间的愣神,顾疏言成功的将柳二拖住了,摆着衣袖,在风中立着,风送来花香,顾疏言轻轻的嗅着。

  “你能用什么来抵?你可是没有田地没有庄稼的,能有什么东西是值钱的?”

  一瞬间的失神之后,柳二开始有些懊恼,怎么就被顾疏言那么一句话说的想入非非了呢?于是说话愈发的不客气了。

  “哎,你难道没听说前些日子我被上柳村的柳世杰打了吗?”看到柳二不走了,顾疏言放开自己的手,揉了揉手指,这老货的劲可真大,弄得他好生疼痛。

  “听说了,因为这个你还在阿宾家白吃白喝了好多天。”

  柳二抽着烟,冷嘲热讽道。

  “那是什么话,我跟阿宾是兄弟,兄弟之间吃吃喝喝是应该的,他来吃我的喝我的我也不介意的~要知道我一向是如此大方的人,我怎么会嫌弃呢……(一下省略500个无下限无节操的字)”顾疏言说着说着,就开始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自我陶醉起来,看得柳二想要将烟杆倒提着给他来一下,真是人不可貌相海不可斗量,看这个人文质彬彬弱不禁风的模样,绝对是个读书人,可他不仅不是个读书人,而且还是个极其啰嗦的庄稼汉子——虽然他没有土地可以耕种。

  “一句话,你要拿什么来给我,没有一吊钱的价格你就去找别人吧,现在天也要黑了,你要是天黑之前想不到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你就带着你的婆娘回家暖被窝吧!”

  柳二这话说的十分不客气,一拂袖子就要入屋,没想到自己的衣袖又被拖住了。

  “柳北北,你行行好,帮帮人家吧,其实我不爱女人我只爱你,她不是我婆娘只是个破鞋,你要是医好了她我就是你的了!”顾疏言扯着柳二的衣袖,对着柳二猛眨眼,企图诱惑柳二,柳二听了这句话忍不住一脸害羞,还想来一句其实我第一眼见你的时候就喜欢你了啊之类的,突然屏幕黑了(鱿鱼:喂喂,顾疏言、柳二你们节操脱线了快捡起来缝好)。

  “一句话,你要拿什么来给我,没有一吊钱的价格你就去找别人吧,现在天也要黑了,你要是天黑之前想不到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你就带着你的婆娘回家暖被窝吧!”

  柳二这话说的十分不客气,一拂袖子就要入屋,没想到自己的衣袖又被拖住了。

  “前辈是这么不相信我,让我心里是有些小难过呢。”顾疏言扯住柳二的衣袖,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说不出的奇异,眼珠里的光有些忽明忽暗,像是刚才在炉灶前,他的脸被火光照耀着,红透半边脸的情形。

  “我家有一担米面,一吊钱足已。”

  顾疏言说完这话,柳二眉间开始往外苏展开来,脸上笑成了一朵黄菊样,明明是春天,怎么会有黄菊出现呢?

  顾疏言看着柳二笑眯眯的冲入屋内,脸上神色飘忽,无人能懂。

  很多时候有钱其实也不一定能够买到粮食的,在这乡下,粮食比钱重要,尤其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例如现在,柳二家早就揭不开锅了,家里没钱也没米,只能找邻居借,而因为是青黄不接的时节,许多时候他们自家也是不够的,只能够吃些野菜度日。有钱,想买粮食也没人卖。顾疏言一进柳二的屋子就发现了,炉灶旁边有水缸,却没有米缸,说明要么他将米宝贝的藏了起来省着吃,要么他家已经没有米了,米缸放在炉灶旁边只是更加的堵心而已,不论哪种,一句话,就是他缺少粮食!而他的茅草屋里不是正好有一担米面,甚至还有一坛子酒么?顾疏言淡淡一笑,望着不远处的卿传河水,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不舍。

  “十几年了,我确实该离开,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了。”顾疏言如是道,负手在背,身子在夕阳下,异常孤寂。

  一旁的小孩子们见他这样,也不玩了,眨了眨眼,在他们眼里,顾疏言这个高高大大的人,就像一条被遗弃的兔子。

  很快,柳二便笑眯眯的出来了,脸上的皱纹堆在一起,就像沟壑,一双浑浊的眼里满是笑意。

  “好了。你进去看看吧。”

  柳二对他说,顾疏言点点头,在顾疏言点头的那一刹那,柳二只觉得自己比他矮了一截,明明差不多的身高,却只能仰视这个人,哪怕他很啰嗦。

  “我跟你说你要是没有治好我婆娘我就不给你开门的钥匙你拿不到里面的东西,你听见了吗钥匙她走路还没有好的话我就不给你钥匙了。”

  也许那一瞬只是幻觉,回过神来的柳二耳朵里又是那连串的唠叨,像个年过半百的老太婆,亦或是七八岁的孩童,都有,却又都不是。

  “我不是什么神医,她脚掌上的肉磨的太厉害了,我给她敷了草药,但是现在还不能够下床走路。”

  天有些黑了,屋里点了一盏油灯,有些黄乎乎的,看着让人想睡,舒洧坐在床头,身子似乎是有些僵了,见了顾疏言,脸上有些委屈,她的身上有种淡淡的香味,配着她脚上的药草味,顾疏言只觉得好闻——显然他是无视了屋子里其他的烟味啊汗味啊之类的。舒洧的脚上穿了一双粉色的绣花鞋,明显不是她的,因为他们来时舒洧脚上是没有鞋子的,可能会凉飕飕的,顾疏言居然忘记了给她穿鞋子,这姑娘居然也一声不吭。

  “还痛吗?”顾疏言蹲下身子检查了舒洧的脚,看起来包扎的很好,显然柳二是用心了的。

  “痛。”舒洧撇了撇嘴,见他眼里满满是心疼。

  “正常情况下不应该说是不痛吗?”顾疏言看着舒洧的的表情,选择了闭上自己的嘴。

  “说不痛都是骗人的,我不想骗你。”

  舒洧想了想,很认真的说,让顾疏言把手从她的脚上摞开,自己却不愿再在床上坐一刹那。

  “我们走吧。”

  她一颗也不想呆在这里,对她来说,这是折磨。

  顾疏言想到,点点头,将她抱起。

  “那就谢谢前辈了,之之想回去了,明日里一早前辈来我河边屋里将米面担来就好。”

  柳二站在门口,挡住了顾疏言的去路。

  “天已经黑了,不若今晚就在我这里住下吧,我去煮些粥,柳柳的床是空着的,可以让你们小夫妻睡一晚,天亮我陪你们一起回去。”

  柳二的表情有些忐忑,年纪这么大了还会忐忑时间很奇怪的事,毕竟人老成精。但他确实害怕顾疏言与他怀里的女人就这样走了,帮她治疗的时候问过了,这个女人叫柏之之,人美,名字也美。

  他怕,一担米面足已他一个月的温饱。

  “看来前辈始终是不相信我们了。”

  在顾疏言怀里一直没说话的舒洧插口道,她说话很少,但是话语很锋利,一语道破玄机。

  “我要跟你们在一起,直到拿到我应得的东西。”柳二听到舒洧的话,狗腿的点点头,随后又觉得自己这么做不对,想要摇头,但是在那一瞬间,他顿住了。

  为何,为何在这两人面前,他的想法会如此外露。

  像个未经人事的小孩,初出牛犊。稚嫩的让他想笑,可他不能笑他自己。

  “前辈竟然如此瞧不起我们。”柳二眼里,顾疏言那双几乎永远带笑,看起来十分和善的眸子里,不笑了。

  “既然前辈不信,大可以跟着,我们没有异议。”

  舒洧垂着脸,灯光太暗,以至于顾疏言与柳二都没有看清她的神色。

  人一但变穷,很多人都会连信义也不保。

  听了两人的话,柳二找了旧秸秆捆在一起,做成了几个火把,点燃其中一个,三人上路。

  一路火光在天上飘着,宛若游龙,火光照耀下,丽人迤逦的如诗如画,可惜顾疏言不懂什么是诗,什么是画,他只是喜欢这样的舒洧,在光影明灭间诡异灵动的美丽,让他忍不住低下头,在她光洁的额间印下一吻。

  “你……”

  舒洧红着脸,被亲了被亲了被亲了……为什么她这么激动?

  “舒洧,我们私奔吧。”顾疏言压低声音说,因为两人离得很近,舒洧几乎都能够感觉到他的喉结在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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