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投稿

这仅仅是个小插曲。

小说: 完美男友进化守则 作者: 猫小绵 字数:5519

  日不安岛成人礼

  文/猫小绵

  我时常会做一个梦。

  梦里你拉着我的手,奔跑在明澈的日光下,脚下是起起伏伏的屋顶,像凝固在空气里的海浪。

  那时,我们还不懂得爱与不爱,心里也没有痛与不痛。

  我只想做你的影子,看你漂亮的笑容。

  如果可以,

  我宁愿停滞在那些无知无畏的梦境中……

  Memory 1:最美不过初相识。

  风很暖,是春光正好的那种暖。

  有金色的小雏菊,似海般铺展开来,风香过后,花涛汹涌。他脸庞美好,笑容温暖。

  此刻他坐在家门前的杏花树下,细细品读着一本厚厚的牛皮纸书。

  调皮的邻家女孩花瞳趁他不注意,悄悄地走到杏花树干前故意摇动树干。引得一阵阵细雪般的花瓣落了他一头一脸,他抬起头来目光扫过躲在杏花树后的花瞳,无奈地笑笑。一时间,那柔软的衣竟似比杏花还白。

  那一年,他还青涩未褪,却已经初露风采。

  见他又重新低下头来看书的模样,花瞳嘟起嘴来气呼呼地叉着腰,随后便又呈现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之见她脚步轻轻地走到他的身后,伸出细小白皙的小手,准确地捂住了他的双眼,从嘴里吐出脆生生的“安南哥哥”四个字,周围的温暖场景都为所倾倒。

  他没有多大的动作,花瞳的手有些凉丝丝的绵柔感觉,可是他却淡淡地说了声:“花瞳,放手。”

  在他说出这番话之后,花瞳便乖乖地把自己的手拿开,笑嘻嘻地坐到了安南的身边,静静地看着专心致志看书的他。

  那时候的花瞳就想啊,安南哥哥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生了。

  她总是把他比作一个完美的王子,可是王子的公主,花瞳自己却不敢想,从来不敢。

  她怕打扰到他,所以自己便静静地等到他看到累了抬眼看过那片金色的雏菊的时候,她便小心翼翼地开口:“安南哥哥,今晚有空吗,阿妈前些日子做得桂花酒好了,安南哥哥要尝尝吗?”

  她用着期待的眼神望着他,希望获得他的同意。

  “嗯。”他轻抿着唇,轻轻回答。

  他的回答,令少女顿时笑嫣如花。

  花瞳惊喜地笑开怀来,好看的眼睛眯成一条弯弯的线,往院子外跑开几步转过身来冲着安南开心地挥着手,说着:“那么安南哥哥,今天晚上见。”

  花瞳说着,便跑开了,脸上挂着兴奋的笑容。而安南,好似也被花瞳的开心所感染,轻轻地勾起嘴角,往田野那片花田望去。也许,最美的时光也不过如此吧。

  安南回想起第一次搬到永乐镇时候的场景,他呆呆地坐在院子前看着大人们搬着那些笨重的行李,微微地抿着唇,看样子就要哭出来。

  那时候,小小的花瞳走到他的身边,把一个大大的波板糖递到他的面前微笑地说着:“哥哥不难过,吃了糖心里就会甜甜的了。我叫花瞳哦,花朵的花,瞳孔的瞳哦,哥哥叫什么名字呢?”

  安南看着一脸微笑的花瞳,张开嘴回答:“安南。”

  从那时起,他就明白了,有一个小小的女孩子叫花瞳,有一个小小的跟屁虫叫花瞳,有一个小小的开心鬼叫花瞳。

  花瞳……花瞳……

  就是那杏花开得最灿烂的一天,他认识了一个小女孩,叫花瞳。

  Memory 2:安南,我可不可以,就这样一直喜欢你。

  夜晚,乡村下的风凉丝丝的,划过脸颊的感觉冰凉,却带着些许的温柔。

  安南穿着一件蓝白条纹的短袖衬衫和一条修身的牛仔裤,衬托出了他这个小小年纪该有的些许成熟。

  他刚走到花瞳的家门口,花瞳便跑出来,微笑地说着:“安南哥哥,你来啦?”

  今晚的花瞳穿着新买的淡黄色的及膝花裙,整个看起来就像一只将要起舞的精灵。她微笑着不说话时的样子表现出女孩子该有的文静。

  可是这一点,安南却没有看出。

  他还是像往常一样静静地走到花瞳的身边,应了一声:“嗯,外面冷,我们进去吧。”

  他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跨着步子从花瞳身边走过,花瞳也只是轻皱着眉头,随后便快速地跟上了安南的脚步。

  花瞳想,也许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改变吧。

  花瞳跟在安南的身边,她看到安南自然垂下来的手和自己的,突然有种想要上前握住的冲动。

  他没有握过她的手,而她,也从来没有。

  这时,轻轻地刮起了一阵风,把花瞳那柔软的头发吹起。花瞳就趁着这个时候,偷偷地转头看着安南的侧脸。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越发注意到安南,甚至觉得,这会有少许的甜蜜。

  趁着阿妈不注意,花瞳偷偷地拿出一瓶酒和两只好看的杯子,乐呵呵地和安南说:“安南哥哥,我们上屋顶去吧,今晚有星星呢。”

  安南无奈地冲花瞳笑笑,小心地替她拿过杯子。

  可是这一细微的举动,却让花瞳感到有些心跳加快,最后只是背过身去,加快步子上了梯子。

  这是南方常见的建筑,一块块的瓦片组合而成的屋顶。

  下雨的时候,雨水顺着边缓缓滴落的样子,却让人感觉很古朴。

  这也是花瞳的小小秘密基地了。

  而安南,也知道。

  夏天的时候,花瞳就会爬上屋顶悄悄地数着星星。可是自从安南来了之后,花瞳大多数的时间,就是夜晚在屋顶上静静地听着安南所讲述自己以前的生活。

  安南的话并不是很多,可是花瞳却明白,他所说的,足够让自己替他心痛。

  等到安南上到楼顶的时候,花瞳已经安安静静找好了地方坐着。

  花瞳不说话的时候,她看起来是非常乖巧干净的样子,小小的脸庞,柔软的黑发,有点儿朦胧的大眼睛抬头望着天空。她抬起头看着安南的时候,总是怯生生的感觉,我见犹怜。

  看到安南走到自己的身边坐下,花瞳拿起杯子放好,打开酒瓶把液体往杯子倒。

  花瞳的阿妈做的桂花酒很是香醇,一些大人们喜欢开玩笑,说只要打开盖子,远远地就能闻到酒香味。

  的确如此。

  一阵阵酒香味混着桂花的味道扑鼻而来,花瞳拿起一杯,大大地喝了一口。

  可是安南却不像花瞳一样,他只是嘴唇轻触到杯沿,随后小抿了一口,像是女生般的优雅。

  花瞳却学不来,总是很欣赏地看着安南喝酒的样子。

  当安南喝完了一小杯后,在他身旁的花瞳已经五六杯下肚了。

  花瞳的酒量不是很小,像桂花酒后劲大却已经让花瞳感觉到有些迷糊了。她放下酒杯,对着身边的安南说:“安南哥哥,我不喝了,我们一起看星星吧?”

  安南没有说话,可却也放下了酒杯,目光投到了夜空上。

  突然,花瞳傻笑开来,转过头来看着安南,随后认真地说:“安南,我喜欢你。”

  “我能不能……就这样一直喜欢你?”

  Memory 3:纵使铁树开花。

  听到花瞳的这一句话,安南也震惊了。

  他低下头来看着花瞳,可是花瞳却一直在微笑。那时候的安南想,也许花瞳,并不知道喜欢是什么含义吧。

  “安南哥哥,你知道吗,过了今年我就十七岁了。等到十八岁的时候,我就会毕业。”花瞳说完,转过身来看着安南,笑得开怀。

  她因喝了酒的缘故脸颊变得绯红,柔软的发丝披散在肩头,那淡黄色的花裙把她衬托得像个小女生一般,楚楚动人。

  也许安南忘记了,花瞳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小女孩了。

  花瞳,已成为一个女生。

  她刚刚说喜欢他的时候并没有叫他安南哥哥,而是,叫了他的名字,那样地直言不讳。

  花瞳没有再继续说话,她只是安静地抬头看着夜空。

  只是安南,却感觉不知所措。他的心,好像被人施加了压力那样紧紧摁住,让他感觉快要窒息。他并不能明白花瞳为什么会对他说出这样的一番话,也许,只是玩笑吧。他认为。

  “花瞳,你喝多了,我们下去吧。”他说着,便开始收拾酒杯和还剩下三分之一液体的酒瓶。

  可是花瞳却没有说话,也没有站起身来的意思。

  “安南哥哥,你认为……花瞳是在说笑吗?”

  “认为……花瞳所说的喜欢是玩笑话吗?”

  花瞳说着,转过头来冲着安南微笑着,可是却不知为何,看着就像快要哭出来。

  这一年,花瞳十七岁,安南十九岁。

  安南没有再说话,花瞳也只是微微地吸了吸鼻子。

  两个人之间突然变得沉默,周围的空气都充斥着淡淡的尴尬。

  这一次,花瞳借酒壮胆冲着安南表达出自己的感受,失败了。

  可是花瞳却抬起头来看着那轮半圆的月亮,笑得开怀,她突然叫住:“安南哥哥。”

  “你看,总有那么一个人不论流言如何纷扰依然陪着你。

  “你看,总会有那么一群人纵使全世界都与你为敌,他也愿意与世为敌。

  “你有没有看到,那颗在月亮旁边的小星星。”花瞳说着,伸出手遥指着夜空中的月亮,它的身旁,有一颗小小的星星正在闪烁着光芒。

  “那颗会在11月奔向月亮身边。却又在11月11日之后,日渐远离。

  “它是为了它的不孤单。有人说,四叶草是幸福的象征那么,

  “小星星,你可是月亮的幸运草?带给它温暖,取走孤单的幸运星?”

  花瞳没有再说话,她转过头去看着同样在沉默的安南。她想,为什么安南哥哥对自己,就没有多一丝的感情呢?也许是因为从小的经历而令他感到灰心而不敢再去爱了吧。

  或许,是真的……对自己没有一丝喜欢。

  “安南哥哥,纵使让我等到铁树开花时,你会喜欢上我,那么,我愿意等。”花瞳说着,用着些许的倔犟。

  我会等,即使等到年华老去。

  我会等,即使等到朝华散尽。

  我会等,即使物是人非。

  这是安南来到永乐镇的第四年,比他小一岁的小女孩花瞳对自己袒露出来的喜欢。

  继母说他是不配拥有爱的孩子,她说,他是父亲在外面找的狐狸精所剩下的孩子,他既不是父亲真正的妻子所生,也不是,现在的继母所生。

  他隐约记得,小小的花瞳用着认真的神情看着他,对他说:“安南,我喜欢你。”

  Memory 4:一生相信的执著一秒就崩落。

  在花瞳真正迎来她的十七岁的生日时,她轻轻地摇着安南的手臂,她说:“我们去放气球吧。”

  她早上求着安南带她一起到集市上去买了十七个白色的气球。

  那些气球白得一尘不染,就像如此单纯的花瞳一样。

  花瞳带着安南来到了一座小桥下面。安南站起身来,被她牵着手顺从地拉着走。这是花瞳第一次真正和安南牵上的第一次手,安南的手,温暖而宽大。

  他微笑地看着她,始终不发一言,看着她像个孩子一样,一个个地解开那些气球。

  每放飞一个,她就会轻声地欢呼起来,不多时天空就飘起了一群白色的气球。它们像调皮的精灵般结伴而行,天空和气球的下面,是仰望着幸福地花瞳。

  花瞳轻轻地说:“我把以前十七年的孤独和眼泪都放走了,剩下的时间……我交给你好不好?”

  她不再叫他安南哥哥,也不看他。她的声音干净而羞怯。

  她知道她爱他。她也想让他知道,她爱他。

  安南静静地仰头看着天空,那些美丽的白色气球,已经成了一个个小圆点,最终消失不见。

  她看着他的侧脸,她期待着他的回答。

  安南张了张嘴,吐出两个人能听到的话语:“花瞳,不要把你交给我,我要不起。”

  花瞳猛地一惊,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着眼睛,他纤长而冰冷的手指,一点点抚过她脸上的眼泪。

  他说:“花瞳,不可以。”

  “我们不可以。”

  “花瞳,我给你起你想要的生活,我如同一颗棋子般卑微,我改变不了我现下的命运。”安南突然苦笑开来,花瞳透过自己模糊的泪水,恍惚间看到安南的眼里,似乎有清亮的水雾一点点升起。

  “今年夏天,我就会离开这里,花瞳,我会忘记你。”

  安南微笑着,可是却苦涩非常,他静静地看着失声痛哭的小女孩花瞳。

  他没有如同往常那般温柔去安慰她,他看了花瞳一眼,背过身去,便要迈开步子。

  可是突然间,腰部一紧,小小的花瞳已经用自己的双手紧紧抱住安南。

  她说:“我等你。”

  说完,她放开手,没有再固执下去。

  可是没想到,她放开的安南,却没有再次出现过。

  安南走了,在花瞳的十七岁生日后。

  从此之后,小小的花瞳每一天都会准时地出现在安南家的小院子前,问着安南的爸爸:“叔叔,安南哥哥去哪里了?”

  得到的回答总是:“他到城里考试去了,听说是所名牌大学。”

  可是花瞳总是不放弃地问着:“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每当问到这里时,安南的爸爸总是开始沉默。

  无论花瞳怎么问,他都不说。

  小小的花瞳听说啊,是他的亲生妈妈有所作为了,带着他到城市去一起生活了,还替他找了一所好的大学。

  当她听到安南顺利毕业考上理想的大学时,花瞳心里是高兴的。

  可是想到在这四年时间里她和他度过的美好时光时,她总会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屋顶上失声哭泣。她想,这只是她的一场梦罢了,安南哥哥再也不会回来了。

  花瞳还有最后一年,就毕业了。

  她想,毕业后,就能遇到安南哥哥了吧。最后一年毕业季,安南哥哥,等我好吗?

  Memory 5:为何我脸上还有笑容,最深的痛也只能沉默。

  安南回到永乐镇住了四年的小小院子里,安静地坐在杏花树下。

  可是这一次,再也没有小女孩花瞳那欢快的身影。

  就在花瞳十八岁生日的前一天,安南接到了花瞳的电话,电话里的花瞳哭得稀里哗啦的,嘴里都是埋怨他的话,他听在耳里,痛在心里。

  他说:“你是笨蛋吗,怎么都学不会放手。”

  谁知一向懦弱的她却突然说出:“我就是笨蛋啦,笨蛋才会喜欢你这么久……”

  那一刻,他的心都快要被融化掉。

  可是却没有想到,耳边突然出现了刺耳的声音,快要把他的耳膜震碎。这一次,他着急了,问她:“花瞳,你那边怎么了,没事吧?”

  许久,听到花瞳傻傻的笑声,她说:“安南哥哥,再见了……”

  那一刻他的大脑全部死机,他连忙赶回永乐镇才明白,花瞳说要坐上车子去找他。

  可是在路上,车子却被另一辆车子撞到,他想象不出,花瞳到底有多么地坚强对他说出最后的一番话。

  那天,他看到了花瞳的尸体,她的身上满是鲜血,她重重地闭上了眼睛,早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生气。那一刻,他感觉到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花瞳的葬礼是在她生日的那一天举办完成的,那一天,她十八岁,原应该是女孩子最美丽的一天,可是那一天,她却永永远远地化为灰烬了。

  安南想,他永远都忘不掉花瞳了。

  就在这个时候,花瞳的阿妈来到了安南的院子里叫着他的名字。

  她说:“安南,你出来一下。”

  安南急忙迈着步子走过去,接过的,却是一支录音笔。

  花瞳的亲人都没有怪罪安南,毕竟,这是花瞳自己的意思,可是安南却不能接受。

  自从花瞳死后,安南总是喜欢自己一个人坐在屋顶上,呆望着天上的星星。

  他嘴里低吟着:“花瞳……”

  阿妈把录音笔交给安南后便离开了。

  安南呆呆地打开录音笔的开关,随后静静地坐在杏花树下听着。

  录音笔中,花瞳那干净而羞怯的声音传来:“安南,你要等我,等我最后一年,毕业后我就会去找你。等到我十八岁成人的那一年,我就嫁给你,好不好……”

  安南失神地呆望着远处的那一片金黄的花田,嘴角微微扬起,可是眼中却有晶莹的液体流出,他隐约看到花瞳穿着那件及膝的淡黄色花裙,缓缓地向他走来,她羞涩地笑开,对他说:“安南哥哥。”

  录音笔呈现出他最最熟悉的声音,可是为什么这一次,他却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而是无限的冰凉……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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