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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小说: 陛下,宠妃要出嫁 作者: 一只欢乐的二货 字数:5659

  天微微黑,映雪安置了芷玉和弟弟,一把火烧了那轿子,在夜风中急匆匆往王府赶。入夜的卞州城,还未到夜深,街上已没了人的踪迹。

  等她走出西大街,天色已经完全漆黑下来,静悄悄的,有些惧人。倒是白日温祺提过的大酒楼,相较于他处的寂静,竟是夜灯高挂,人声鼎沸。

  她站在酒楼门口驻足了一会,继续往前走。

  刚走到王府门口,府内的家丁正抬了轿子出去要寻她,她微微喘息一口气,出现在众人面前。只是没想到入了府,竟看到一室的绫罗绸缎黄金白银,以及宫里来的几个公公。

  她的夫君坐在太妃娘娘旁边,看了她一眼,冷道:“爱妃这是去了哪里?圣上特意赐给本王这些礼物,算是祝贺本王和爱妃的新婚呢,岂可少了爱妃在场?!可是让公公们久等了,硬是要让本王派人去寻了!”

  那语里,分明是有几分讽刺的。只是没道明,这几个公公赖在府里,执意不见新王妃不肯离去,难怪他脸色不好看。

  “没有久等没有久等……景王妃怕是有事耽搁了,景亲王莫怪罪,呵呵……”几个公公连忙笑着回应,又站起身来,对刚进门的映雪递过来一封薄薄的信笺:“景王妃,这是圣上特意让奴才们送过来祝贺景亲王与景王妃新婚的大礼,以及您的一封家书。”

  “多谢公公。”映雪伸手接过,拜谢,正要拆开信封口,却听得那公公道:“景王妃莫要拆开,苏老爷特意嘱咐,此信要等奴才们离去才看。”

  “……”映雪顿住手上拆信的动作,看向这个面生的公公。

  公公但笑不语,瞧了俊脸无波无浪的连胤轩一眼,又道:“景王妃远嫁卞州,竟没有丫鬟随行,怕是上次时间匆忙,苏老爷一时遗忘了……此次圣上百忙中忆起此事,特意令奴才们将景王妃闺中贴身婢女和几个手巧的宫婢送过来伺候景王妃……”

  “噢,公公的意思是说我们景亲王府伺候不起这个京城来的景王妃?”连胤轩搁了手中的茶杯,英挺的剑眉挑起,斜睨了一眼角落里几个低着螓首的小宫女。

  “景亲王,奴才不是这个意思。”见主角终于开口了,那公公连忙调转注意力,笑得卑微老练:“圣上的意思是体恤景王妃不习惯卞州的水土不是,毕竟这芷玉是伺候景王妃十几个年头,比较熟悉景王妃的习性……”

  “芷玉?”听得这话,映雪和温祺同时一惊,看向角落里那个穿碎花儒裙的女子,正巧那个女子也抬头看他们,把他们吓了一跳。

  “公公,她不是芷玉!”映雪急道,朝女子走近几步,确定自己是不是瞧清楚了。她刚刚才与芷玉见过面,芷玉哪有时间过来?莫非是弄错了?

  那女子果真不是芷玉,细细的眉毛,阴冷的眼,加上薄薄的唇,生了一张刻薄脸,不算极美的一个丫头,倒也算美人。她瞧了映雪一眼,又低下头去,喊了声:“小姐。”

  映雪后退一步,再问公公:“公公可是弄错了?她不是芷玉……”

  公公呵呵笑了两声,对座上的连胤轩和太妃娘娘道:“奴才就是有十个胆,也不敢随便弄个女子来做景王妃的贴身婢女呀,怕是景王妃与闺密分别有些时日,一时面生了,呵呵。”

  当事人连胤轩看着他不出声,眼眸沉得深不见底,竟是看起好戏来了。却又见得那碎花裙女子上前走了几步,对映雪道:“小姐,您这是怎么了?为何连芷玉也不认识了?是老爷让芷玉过来服侍小姐的,老爷在信中应该有提到……”

  “你?”映雪看向这个女子,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硬塞这个女子在她身边,只怕不是什么好事!那温祺看不过,也在这时说了句:“温祺今日和嫂嫂刚见过一个叫芷玉的乞儿,莫非是弄错了?”

  “没弄错没弄错……”公公听罢,竟然面色不变,依旧在笑:“这是圣上下的旨意,奴才们又岂敢弄错?怕是小王爷遇到了个同名的乞儿……”再拱手一揖:“呵呵,既然东西已经送到府上,那奴才们就不打扰了,奴才们这就赶回京向圣上复命,让圣上莫再为景王妃不能适应这边的水土的事担忧。”

  “辛苦公公了,关管事,快送公公出门。”太妃娘娘瞧了儿子状似看好戏却腮帮子紧咬的模样一眼,连忙笑道,并对旁边的老管事使了使眼色。

  “公公,这边请。”那关管家心领神会,忙让开路,做了个请的动作。

  “那奴才们告退了。”公公也懂得见好就收,立即将眸中的神情掩去,带着几个小公公慢慢退出了大厅。然后接了关管家递过来的厚厚一叠银票,与那守在王府外面保护他人身安危的林都尉会合,带着将王府包围了个严实的精兵扬长而去。

  等那几个人退出去了,一直不出声的男人却利眸一拧,陡然吩咐道:“爱妃,本王今晚夜宿竹清院!”鹰眸盯着底下的人儿,寒意渗到眸底。

  “王爷?”映雪心头一颤,想也不想立即回道:“为何?”简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是,这个假芷玉和四个小宫婢还不知道怎么解决呢,这个男人又在玩哪一出?

  “你说呢?”男人反问一句,讥笑了:“本王去爱妃的寝居还有为什么?既然你不肯搬过来,那本王便亲自去你那里,给你一个时辰准备……”

  说完,也顾不得其他人的惊讶,长袍一撩拂袖离去。

  “小姐,奴婢这就为您准备去,既然王爷今夜想过来,您该高兴才是。”那假芷玉竟朝映雪靠近过来,在映雪准备质问的当会,又轻耳了一句:“小姐,别再怀疑我是不是芷玉的身份,今日为何,看了信你便全知晓了!”

  “你……”映雪质问的话不得不卡在喉咙里,狐疑的望着这张陌生的脸。

  那假芷玉再笑了声,对屋子里的各位主子行了见面礼,便以伺候新王妃侍寝为由,随映雪入了竹清院。

  当夜,映雪读完那封信,便瘫软在了软榻上。新来的假芷玉冷冷看了在里间燃烧信笺的主子一眼,在阁楼里四处转悠着。

  水媚一个人抬了热水上来,累得气喘吁吁,又见得那新来的丫鬟在四处翻动王妃的东西,啐了一声:“芷玉姐姐,王妃娘娘的衣物准备好了吗?我将热水抬来了,麻烦姐姐过来帮忙。”

  “噢,好。”那假芷玉连忙搁了手中的东西,走过来拎起那大桶热水,轻轻巧巧走进了内室。水媚在身后笑道:“姐姐,没想到你看起来这般娇弱,力气竟是这般大!”

  “呵呵,是吗?”那假芷玉背影一顿,转过头来假笑了声,没再理她。

  伺候映雪洗浴的是水媚,映雪情绪一直有些低落,见了那假芷玉便将她指派得远远的,自是不会让她给她擦拭身子。

  洗净完,水媚给她用干巾将及腰的长发擦拭干,为她配了半透明的薄纱衣和红肚兜,胸前的雪白敞开一片。由于是薄纱,后背的一片雪嫩自是也瞧得见,若隐若现的模样反而更显风华。

  只是陷在自己思绪里的映雪自己不知晓,她也不清楚水媚她们是何时离去的,等到室内安静了好大一会,有个冰冷的声音打断了她,她才从铜镜里回过神来。

  回过头,她的王爷夫君站在那里。明明是气宇轩昂的模样,却偏偏有双那般可恶的眸子?!那眸里除了奚落讽刺防备,还有什么?

  然后,她看到他的目光在她胸前的那片雪白兜转了一圈,唇角勾起:“还果真以为本王来此寻风花雪月来了?要做本王的女人,你还不配!”

  她心一寒,站起了身:“臣妾从未想过做王爷的人!”

  他倒盯着她不出声了,走到软榻前,用指间捻起信笺燃烧后残留的一点沫沫,道:“心虚?”

  她脸色微变,回道:“臣妾为何要心虚?只不过是怕见了睹物思人乱了心志,毁掉罢了!”

  “说得倒是真切!”他袍摆一撩,闲适的在软榻上坐了,将指尖的灰烬吹尽,继续道:“圣上的这番‘心意’可真有深意,塞一些会拳脚的小丫头进来监视府里的一举一动?保护你?可笑,羊都送入虎口了,还妄想平安无事?!”

  再利眸一眯,笑了,笑得阴鸷:“本王相信宇文那老狐狸不会这么浅薄,怕是胤韬的主意……只是,本王还等着慢慢跟你玩!”

  “玩?”映雪黛眉微抬,轻轻站起身走过来,头一次回以他同样的讽刺:“如果臣妾没有猜错,王爷至今不肯给臣妾一个痛快,是因为臣妾有利用的价值对不对?臣妾相信,王爷不抗旨不为惧怕皇上,而是……王爷有其他的原因!”

  “想把本王看透彻?!”听罢她的话,男人带笑的眸色瞬息凝聚成深邃犀利,剑眉挑得老高,俊颜寒魄:“利用价值?你以为本王现在不敢杀你?!”

  映雪瞧他一眼,没立即回答男人的问题,却是淡淡望了屋子四周一圈,道:“臣妾相信王爷有能力随时取走臣妾性命。只是现在,臣妾愿意陪王爷玩这个游戏,直到臣妾生无所恋。”

  “噢?”男人没想到会听到这句话,剑眉挑了挑,墨眸中竟染上玩味:“那……本王拭目以待你生无所恋的那一天!”唇角勾着,却见那眸中逐渐没有温度,闪着犀利。

  “王爷,要就寝吗?”映雪不再看他,竟是颔首静静给香炉添置檀香,语音温和。

  他看着她陡然安静下来的模样,也渐渐敛去一身戾气,随口问道:“听说你以前住在烟暮山?”

  她小手微微一抖,稳住:“是的,臣妾曾在烟暮山住过两年,随师父学医术。”

  “师父是?”他再问,不再咄咄逼人。

  映雪心口一紧,转过身子去关内室的窗子,才道:“臣妾不知师父姓名。”

  他睨了她一眼,没再问,兀自起身往床榻走了:“本王今晚就在这就寝,倒是试试明日会不会沾上煞气?”

  说着,已兀自站在床榻边,身高腿长双臂伸展:“爱妃不来为本王宽衣吗?”

  映雪站起身,没走过来:“臣妾让水媚上来为王爷宽衣。”男人今夜的模样,怕是有些反常。

  “不必了!”他立即不悦了:“身为本王的王妃,竟然连宽衣的本事也没有?过来!”

  “呃……是。”映雪不得不走过来,屏住气息靠近他,伸出小手为他解腰带,取下玉佩的红缨……他却在这时陡然一把搂住她的腰往床上倒,并弹指灭了室内的烛火,落下轻盈纱帐。

  “王爷?”黑暗里,映雪双手抵住男人健硕的胸膛,一时不能适应。

  “歇息。”入了帐,他的大掌霸道的握住她的细腰,不准她动。

  她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扭住了下身子:“王爷,这个样子,臣妾不能入睡。”而且床榻比较窄,他们现在的姿势根本就是面贴面了,他鼻子里喷出的气息如羽毛般撩着她。

  “随你。”他却在这时松了手,放开她,躺平。高大的身子占据了大半个床面,有些故意。

  映雪立即翻过身子,背对他:“王爷,臣妾去软榻上歇息一宿吧,这里有些挤。”

  “你怕本王碰你?”他陡然冒出这句。

  “臣妾是觉得床有点挤,怕把王爷硌着了。”她故意低眉顺首,再道:“王爷不必担心臣妾半夜会出门,一般入夜,臣妾不会再踏出这竹清院一步。”

  “你不出去,并不代表你的同伙不会在王府制造‘煞气’,比如那个萧阑歆,比如这个肖芷玉……”他很有心情的接住话头。

  “王爷果真不相信煞气之说?”她僵硬着身子,感觉到他的视线粘在她的背上,很冷。不得不翻过身子,望着他微侧的俊脸:“的确是臣妾的煞气让府里鸡飞狗跳。”为什么这个帐内到处都是他身上的气息?!乱了!

  “你觉得本王该相信煞气之说?”他笑,暗夜里的声音更显冰冷,眸光很亮:“本王倒是相信这煞气克人,只是,不相信这煞气能带来血光之灾!温祺的昏睡症,不是遭煞,是服了一种渴睡散,人服此散会嗜睡,一觉不醒,直到身体一点一点萎缩……”

  映雪心儿一揪,坐起了身:“王爷还是认为臣妾所为?”

  “当然不是你做的。”他凉凉看着她吃惊的模样,竟是撩开纱帐下了榻,站在榻边居高临下:“你体内虽有一股异样气流,却不为内力,那日大婚你自是没有机会脱身,萧阑歆却能接触温祺……所以,是你弄得此药让萧阑歆给温祺服下,此为‘煞气’……”

  “既然如此,那为何不是直接对王爷你下手?你才是皇上的眼中钉,不是吗?”映雪抬起头反唇相讥,眸子清冷。这个男人到底在执拗什么?

  “想动本王,只怕你们还没那个本事!”男人微顿,冷寒一句。

  映雪很无力,掀唇冷笑:“王爷,你尽管防着臣妾便是,反正,臣妾唯一的本事是命格带煞,克夫克子,扰得夫家不得安宁。”

  男人阴鸷盯着她半晌,没出声。随后,大掌一拍,唤来个黑衣冷面的冰块男子,气定神闲道:“人走了吗?他在外面盯了几刻?”

  “从王爷宽衣那一刻起就躲在屋檐上了,刚才才走。”

  “远道而来,怕不仅仅是寻他王兄了。”他瞧向一身冷汗的映雪,再对属下道:“看住楼下那个新来的丫头,本王今夜要与景王妃‘温存温存’……”

  “王爷,您明明只是……”

  “按本王说的去做,去!”

  “是的,王爷!”黑衣人不得不轻轻跃出窗户,来无影去无踪。

  “王爷?”映雪被男人的话吓得缩进了里侧,刚才是怎么回事?现在又是怎么回事?这男人是说要行周公之礼吗?天!这男人转变太快,也太阴晴不定了吧!“我……”又往里缩了缩。

  “游戏才刚刚开始,怕了?”他朝她逼近过来,大掌握住她的脚脖子,毫不客气一拉,让她颤抖的身子落入他怀中:“爱妃的表现有点差强人意。”

  也不给她任何挣扎的时间,长指一点,竟是定住了她。随后让她盘坐背对他,一声不吭。

  “王爷,你?”她全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最怕这个男人一声不吭从后面盯住她的样子,那视线,简直可以将她凌迟,让她窒息:“王爷……”

  良久,他的掌抚上了她仅隔一层薄如蝉冀的纱衣,轻轻的游移,哪儿也不去,一直在左背流连。那轻柔的触摸,让她的身子紧绷成弦,心跳越来越快。

  “想不到你竟能绽放。”她听到他沙哑出声。

  绽放?她身子一颤,冷汗冒上额头:“王爷,你看到什么了?”

  “本王看到了一朵绝世血莲!”他静静出声,竟是长指攀上她的香肩将纱衣轻轻褪了,大掌不隔一物抚[摩那白嫩玉背上绽放的一朵血色红莲。

  倒也奇了,大掌所至,那莲花胎记颇似有了生命,娇艳开启,瓣瓣鲜红,很是妖娆夺目。

  “王爷,不要看,会吓到你的!”她想遮掩,却苦于全身不能动,只能无助的眨眼。只怕过了这一晚,她就会被这男人喻为妖孽了。

  “本王已经看过了。”这是她身后男人的回答,低沉的嗓音中藏了一丝惊喜,又表现得无波无浪。然后,大掌陡然在她的娇躯上点了几个重要穴位,贴上她的后背。

  “王爷?”她立即感到身子内有股热气在流窜,忽上忽下的,弄得她有些难受,“王爷,你……”

  “别说话!”他在凝眉敛神,片刻,陡被震了开:“你体内有股力量在抗拒本王的内力?”

  他连忙解了她的穴,转过她的身子,又在她的几个重要穴位上点了几下,剑眉一拧:“冲不开?你竟然果真……”

  “果真如何?”她额头上冒着汗珠,连忙抓了薄被裹在几近赤[裸的娇躯上,难受出声:“行房结束了吗?臣妾想歇息了。”

  “行房?”男人俊脸一沉,缓缓收了内力,讶意望着香汗淋漓的女子:“你以为刚才是行房?”

  映雪缩在薄被里,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反问:“王爷刚才脱了臣妾的衣裳,而且还碰了……难道不是吗?”这个男人干嘛这副表情?

  “你……”连胤轩盯着她认真而又防备的水眸,眸子愈加深沉,锐光闪了闪,冷笑起来:“本王说过,要做本王的女人,你还不配!”

  却是,没再难为她,起身穿了袍子,对楼下的小厮吩咐道:“回东漓院!”步下楼梯连夜离去。

  “……”映雪让水媚擦拭着汗湿的身子,陡然觉得怪怪的。这个男人是不是更加莫名其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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