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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小说: 七重劫之腹黑将军冷情受 作者: 仇尹 字数:2906

  第二日天露出些许微亮,刘自青像往常一样来到将军营帐内,当他掀帐进去看见眼前一幕,双目登时瞪大数倍。

  床上的棉被垂落在地上,而宋贤城嘴唇发白,额上豆大的汗水流了下来,胸口受伤处乌黑的血迹染湿了他白色的亵服,他微眯着双眼看到一进门的刘自青张嘴,表情像是看见极端恐怖的事物一样看着自己。

  宋贤城发出声音竟是颤抖,细若蚊蝇:“自……青……”

  刘自青早已冲过去扶他起身,急切紧张地问道:“将军,昨日还好好的怎么今日变成这样?”于是朝帐外大喊:“来人!快叫军医过来。”

  “是!”帐外的人应了一声,脚步声阵阵远去。

  刘自青这才发现他刚进帐时闻到一股浅淡的腐臭味,以为只是一时错觉。而现在靠近了宋贤城之后,那味道更加浓烈且久久不散。他立刻将他的亵服脱下来一看,心脏仿佛停顿一下,他猛吸一口气,昨日才拇指大的伤口今日便已经蔓延到他腰侧,皮肉早已溃烂,血液粘稠而乌黑,带动一些细小松动的烂肉流了出来,甚至能看见里面白森的肋骨。

  刘自青被这恶心凄惨的状况吓得双目发黑,他松开将军的肩膀踉跄退后几步险些摔下来,远离数米远的他,忍住反胃的冲动逃离了现场。

  他一出帐便撞上匆匆而来的余太医,刘自青紧紧抓住余太医的袖子哆嗦问:“太医,这、这怎么回事,您不是说将军今日就好了吗?怎、怎么他会变成这副模样?!”

  余太医奇怪他面色发白的反应,也忙地冲进去一看,顿在远地上惊愣了良久这才回过神:“不好了!将军中的是腐尸蛊!”原来昨日闻的味道不是幻觉。

  待刘自青恐惧缓过来后,进来听余太医这么一说,皱眉问:“腐尸蛊?!那是什么东西?”

  余太医来到床边,看见那惨不忍睹的伤口:“腐尸蛊是苗疆最歹毒的蛊毒之一,

  “那该怎么办?还有救吗?!”

  “腐尸蛊本来就是苗家人不外传的毒药,都是自家留下来自卫用的,这蛊毒阴狠,受了一点小伤口的人一碰到它必将痛苦地腐烂死去,死相往往惨不忍睹。因其毒性太过可怕,就连苗家人都研制不出这种蛊毒的解药。”说罢,叹了一口气:“这蛊毒百药罔效,老夫,老夫不知该如何解这苗疆蛊毒。先锋,看来将军这次是……必死无疑了……”

  “什么?!”他抓住余太医的袖子大声道:“不行,您一定要救他!对了,您不是还有一颗青玉丸吗?快快再给他服下一颗看看。”

  余太医抬起他下垂的眼皮看了眼刘自青,“这青玉丸是清除在血液里流动的剧毒,而这腐尸蛊的让人胆战的一点是,他并非像普通的剧毒破坏人体的脏腑毒发而亡,而是借助细微的伤口,转化其本质,破坏其皮肉。就像人死后自然腐烂的模样……”

  刘自青听了许久也没听出个重点,这老古董在这里理论化的解释这蛊毒的威力是有多大,让他有些不耐烦,“不管如何,这青玉丸也是我们最后的一丝希望了,将它磨碎成齑粉敷在这伤口上如何?”

  余太医看了他一会,似乎在思索这计划的可实性,“这?老夫就不确定这方法能不能救得了将军。”

  这人年纪一大,担心受怕的顾虑也就多了,怕医死了人,罪就栽在自己身上了。

  刘自青也顾不了这方法可用不可用,如今宋贤城是命悬一线,这青玉药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太医,您快点吧!”

  余太医得了应允,连忙在一旁去将青玉丸磨成粉末。

  这会宋贤城也悠悠转醒了,他干裂的嘴唇上结了一层厚而坚硬的白皮,白得煞人。他在刚才迷糊之时听了两人的对话,撑起半身看到自己的伤口,恶心溃烂得令人毛骨悚然。刘自青一看他虚脱无力的样子,连忙扶住他道:“将军,您都这样了,还不赶紧躺下!这伤口一定很疼吧!”

  宋贤城苍白一笑:“可真是疼得难耐啊!自青,你帮我做一件事,帮我把白璧牵过来好吗?”

  刘自青一忖他是不是疼糊涂了,问:“你要白璧过来做什么?”

  宋贤城忍住这刀割一般的疼痛,拧着剑眉,“我怕是活不久了,我要在自己没死之前,去见绾月最后一面。”

  “什么?!都这个时候你还惦记着那女子,你看看你这伤口烂成真么样了!?将军您再忍忍,待把这个青玉丸磨好药粉敷在你伤口上也不迟。”

  宋贤城没听到他的话似的挣开他的手,倔强地站起身子,在药箱里翻出纱布随意往自己的伤口捆绑几下,快速穿好衣服。

  刘自青怀疑他是已经傻了,连忙堵住他的路:“将军,你也看到这蛊毒的可怕之处了,你这一去还没见到她,恐怕你就不在了,你先等等,待药磨好后指不定还有救。”

  宋贤城忍住着剧烈的痛楚,毫不在意的说道:“我知道我是必死无疑,你不用劝我了。如果那药没用,就是在烂费我的时间!让开!”

  余太医在旁磨着药粉丝毫不敢怠慢,所以没有过来拦着,他只有劝阻:“将军,您昨日吃了这青玉丸,这毒才发作慢了些。千万不要大幅度行动加剧伤口的感染了……”

  刘自青死死挡住他:“那好!现在战事还没结束,你一个大将军就先离开是要受军法处置的!”

  宋贤城一听他把军令都搬出来,怒气上涌朝他大吼:“那你现在就杀了我啊!来啊!”他抽出挂在一旁的剑,对着自己的脖子道:“来呀!”刘自青被他着疯狂的举动也是非常生气,“将军……请您顾全大局,您还有得治,您现在必须先躺着!”

  宋贤城一把推开他,掀帐立马冲出去,刘自青也跟随他冲了出去,知道他定是往马棚的方向跑去,朝着两边你的士兵大叫:“快快拦住将军!”

  两旁的士兵本来对他的喊的话是莫名其妙,但看见刘先锋板正的面孔,语气严肃;又看见宋贤城跑过的路上有粘稠的乌血,也略晓发生什么严重之事,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拦住了宋贤城。

  宋贤城左看右看,使出内力震开他们,胸处的疼痛又加剧了一分:“放手!我以将军的命令叫你们放手!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了!”

  刘自青赶上来后对那几个人道:“很好,你们把将军抬回帐篷去,当心点他的伤口。”

  几个士兵余光瞄到将军的伤口,个个吓得面如土色,将军的伤口草草的被纱布绑住,血透过那纱布过滤后黏嗒嗒的掉下来伴随着一股恶臭,他们百思不得其解,明明昨日将军还安然无恙怎么今日就变成这样。

  宋贤臣早已被剧痛折磨得有些力不从心,他放低了语气像是哀求般道:“自青,叫他们放手,我看我已经活不过今日就放我出去,我要见他!你知道吗?他一直都在等我回去找他,如果我死了他怎么办?”

  刘自青闭上眼狠狠吸了一口气道:“不是我不肯放你过去,你还有希望,等着毒治好了你再去找他也不迟!”

  “治不好了,我知道!……”他还没有说完,全身像是脱力一般跌倒在地上,好在有士兵扶着,他跪倒在地上,“哇”地吐出一口黑血,刘自青立马大叫:“快扶将军回帐!”

  那群士兵这才如梦清醒般将他抬了回去。

  宋贤城双眼朦胧看见熟悉的帐篷顶盖,知道自己又躺回自己的床上。旁边的刘自青用湿布擦净他胸口的脓血,而余太医用碾碎好的青玉丸粉末撒在他的伤口上,他拉耸下垂的眼皮观察伤口半个时辰后还是叹了一口气:“这青玉丸也只能让这伤口腐烂得慢一些……”

  刘自青剩下的最后一点希冀也被破灭,“太医,您再想想办法,一定还有什么灵丹妙药能治好的……”

  “自青……”宋贤城哑着喉咙叫了一声。

  “将军,你感觉如何呢?”

  “把笔纸准备好,我要给我爹娘还有绾月写一封信。”

  刘自青握紧拳头站在原地半晌,他像是还不能接受这样一个事实,直到宋贤城露出凌厉坚决的眼神后他才醒悟过来的跑到桌前去拿笔纸。

  宋贤城右手颤巍巍的去拿笔,每根手指都被抽光力气一般,最终毛笔还是掉了下来,他狠狠暗骂了句没用,苟延残喘道:“……我来说,你来写。”

  刘自青看见平时骄傲飒爽的将军此时就像一个无能为力的伤患,心像是被拧紧似的悲痛。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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