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梁虽身处北地之腹,却丝毫未见荒凉的景色。
整座城池被一条宽阔的江河半拥在怀中,透过高高的城墙,隐约可见城中鳞次栉比的店铺、森白倨傲的巍峨寺庙、奢华的宫殿,在如梭的人流交织下,构成了一幅繁华而旺盛的场景。
叶容止此时正站在山丘上,远远的眺望着那座对她而言全然陌生的城市。
“真大啊……”她悄然感叹。
“那当然了!这可是京城!”夏月站在她身后,不无骄傲的说道:“人人都说南边繁花似锦,遍地金银,可是我们北地也是不差的。”
叶容止微微笑着,居高临下的望着脚下的城池,风吹起她的衣袍,哗啦啦的作响。
“就是这风也忒大了点……”她喃喃自语。
“公主,我们还是回去吧,殿下还等着你去见他呢。”夏月在她身后提醒。
叶容止转身朝她笑道:“大概从今天起,你就要换个称呼了……”
“啊?”夏月不明所以:“奴婢不懂公主的意思。”
叶容止也没有向她过多的解释,只是深呼吸了一下这冰冷的空气,然后大步朝不远处的帐篷走去。
掀开帘子的时候,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齐齐向她射来,这其中有戒备,有不屑,更多的却是好奇。
叶容止愣了一下,她没有想过,帐篷里竟然有这么多人,其中有一些她还见过几次,都是一些在树林里追杀过她的人。
想必,这些就是夏侯则以的心腹了。
“殿下。”她扯起嘴角,朝端坐在虎皮椅上的夏侯则以微微弯了弯腰,立刻就有人跳了出来:“大胆!见到殿下竟敢不行大礼!”
叶容止冷冷笑了一下,大礼?什么才算大礼?跪下来?
“抱歉,我叶容止跪天跪地,可从不跪人!”
“你!”长着络腮胡子的高壮男人不禁握紧了手中的刀柄。倒是夏侯则以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行了,洛斐,繁文缛节而已……”
“殿下!”被称为洛斐的男人狠狠地瞪了一眼神色自若的叶容止,这才恨恨地收起了手中早已出鞘的刀。
叶容止见状,倒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今天叫我过来,是终于考虑好了吗?殿下?”
叶容止现在心情良好,也懒得理会他,谈话直奔主题而去。
夏侯则以站了起来,一把将手中一直握着的竹简朝她扔了过去,“如果你一年之内,能够将你所说的事情一一办到,我就暂留你一命,不让你进宫!”
不看也知道,被扔在自己脚下的,正是她前几天熬夜写出来的一些农业要术。她皮笑肉不笑的弯腰拾起了地上的竹简,“那当然,我向来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但是也希望殿下也能够这样才好!”
“殿下!这个女人来历不明,根本就不可信!她说的肯定都是瞎吹嘘的!”洛斐急得满脸通红,从殿下没有杀这个女人而是将她活着带回来开始,他就有预感,事情要糟!
果然如此!殿下不仅改变主意不送她进宫,甚至还想用她!
这怎么可以!
“有本事你也吹嘘一个给我看看!”夏侯则以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懂种田?你懂作物?”
洛斐立刻闭紧了嘴。
“但是如果不送她进宫,恐怕陛下那儿……”一个谋士模样的人站了出来,清秀的脸上有着些许担忧。
夏侯则以拍了拍手掌,帐篷的立刻被掀开,有一抹艳丽的身影伴随着清幽的香味走了进来。
叶容止顿时眼前一亮。
那是一个难得的绝色美人,恐怕书上所说的倾国倾城,指的大概就是那样了。
“启悦见过殿下。”女子轻轻地单膝跪在地上,朱唇微启,笑容妩媚动人。
叶容止瞬间就明白了夏侯则以的想法,既然可以利用她李代桃僵,那么同样也可以利用别的人!
只是——
“这位姑娘的长相恐怕……”同样想明白的不止叶容止一个人,洛斐倒是抢着开口:“和南山公主不太相似……”
何止不相似!根本是完全不同好不好,叶容止翻了翻白眼。
“我自有办法。”夏侯则以冷笑道,“夏月!”
“奴婢在!”一直在帐篷外的夏月立刻走了进来。
“带她去收拾收拾!”夏侯则以挥手。
“是!”夏月恭恭敬敬的领着那个女人走了出去。
片刻之后,还没等叶容止想明白究竟怎么“收拾”法,夏月就已经去而复返了,在她的身后,一张熟悉到极致的脸蛋也渐渐出现在众人面前。
“南山公主见过三殿下。”那个女人缓缓而至,气度雍容地朝夏侯则以遥遥拜了下去。
“这……”
叶容止顿时嘴巴张的都可以塞进去一个鸡蛋了!
我了个艹!又是一个翻版的自己!
“夏月,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叶容止扯了扯站立在一旁的夏月。
“禀公主,奴婢擅长易容之术……”夏月抿嘴笑了笑:“何况这位姑娘与公主的轮廓本身就有些相似,所以装扮起来也不难……”
易容之术?易容之术!
好吧!如果21世纪也有这样化腐朽为神奇的易容之术,恐怕那么多爱美的姑娘就不会前赴后继的往自己脸上动刀子了!
叶容止十分佩服的朝夏月竖起了大拇指。
“这个方法倒也可行……”洛斐围着那个叫启悦的女人转了两圈,神色逐渐兴奋起来:“不过这样的话……”他转向叶容止,浓浓的眉毛就皱了起来:“那给她安排一个什么样的身份?”
“这个好办!”夏侯则以站了起来:“叶容止,就用她原本的名字,至于身份……”他冷冷说道:“我从南边带回来的宠妾!”
“卧槽!”叶容止跳了起来:“宠妾你麻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