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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蓦歌一定可以挺过去的,听说蓦歌诗艺了得,本宫还盼着她醒过来跟本宫一起吟诗作对呢。”百里渔恙垂下眼皮,轻叹一口气。
“其实上次朝蓦歌被齿冷追都是因为我,夜皇兄跟我说因为朝蓦歌泼茶在他身上,他要好好捉弄朝蓦歌,于是我跟夜皇兄就联盟,我在皇姐送她的镯子上涂了能够刺激齿冷的香药,夜皇兄把齿冷带出来,”说到这里,百里憷更加自责了,“只要朝蓦歌醒过来,我再也不捉弄她了。”
“奴婢要是早知道小姐会中毒,奴婢打死也不会离开小姐半步。”小蜜早已泣不成声。
对不起小姐。
紧了紧手中握着的锦盒,在任何一个人看不到的角度仇恨地看了眼楚笠。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见众人都无比担心这个身中邬毒的女子,楚笠有些好奇————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
还不待她走近,那张美艳绝伦的脸就被她看得清清楚楚。那张脸对她来说————是噩梦。她感觉身上开始莫名其妙地疼痛起来,呼吸也开始紊乱,那种钻心的痛,已经深深地刻在了她骨子里,她一辈子都忘不掉。
是她。
是她是她。
是她是她是她是她。
就是那个拥有天使般的脸庞,恶魔般的手段的她,那张脸————就是化成灰她也能认得出来。
楚笠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这一刻,她觉得她快窒息了。在这里见到这张脸,就好像在南极见到北极熊那么稀奇。
她再扭过头看了眼满脸疑惑的茉心。
那双眼睛!
没错,她血洗张家的时候见过这样一双眼睛,那是张家的养女,后来跳崖死了。
莫非————
忽然之间,楚笠明白了一切,她罪孽深重,看来老天爷并不打算让她就那样了断。
茉心蹙眉观察着楚笠的举动。只觉得这个女人有些熟悉,却不知在哪见过,可是为什么这个女人见到她和这个跟菲儿一模一样的女子是会有那么大的反应,这是她最为困惑的。
“师父,你没事吧?”朝蓦钧扶住差点跌倒的楚笠,关切地问道。
见楚笠仍旧一脸痛苦的样子,朝蓦钧有些着急了,转过头对百里渊道:“我先送师父回殿休息,一会过来。”
朝蓦钧扶着楚笠才出御书房,小民子就背着一个包袱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皇上,东西拿到了。”
“拿给她。”
茉心接过小民子手里的包袱,急忙打开,从里面拿出试管那么大的一瓶绿色液体,拿到眼前晃了晃。
“这是什么?”就在她要喂朝蓦歌喝下的时候,百里憷拦住了她,紧盯着茉心手里的绿色液体,生怕它是什么毒药。
“如果你不想她死的话,就把你的爪子从我手上拿开!”茉心生起气来是很恐怖的。杀气从她眼里蹭蹭冒出,她已经很尽力在克制了。
“憷儿,放开。”百里渔恙似乎对百里憷这一举动也有些生气。
“可是皇姐……”这不是开玩笑的。
看到百里渔恙眼里的不容拒绝,百里憷咬住下唇,却不打算放开抓住茉心的手。
黄宇骆看着百里憷那举动,知道他并不打算放开,宽大衣袖中的手紧了紧,将视线移到百里渊身上,眼看着百里渊脸色越来越不好,他也只能在那干着急。
毕竟他们不是同一水平线上的人。
看着百里憷死死地抓着茉心不放手,百里渊微怒:“放开。”
淡淡的两个字,却充满了震慑力,从百里渊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压抑着百里憷,考验着他的内心,最终,碍于皇威,百里憷还是放开了。
茉心却还是拿着那瓶绿色的液体发愣。
这是解毒水,如果不能够成功解毒,就会加剧朝蓦歌身体内邬毒的毒性,可是如果不让她喝下去,虽然还能撑一些时日,但恐怕撑不到她将邬毒研究清楚。
茉心纠结了好久,最终牙一咬,决定将解毒水给朝蓦歌喝下去。
“药下留人!”一道明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啥玩意儿?
茉心掏了掏耳朵,顺着声音望去———一道颀长的身影落于众人眼中,烈日炎炎下,只见他一身轻纱蓝衣,俊雅的脸庞白皙如雪,黑白分明的眸子璨若星辰,水光流转,眉不太宽厚却浓密真切,横横的两条,永远像新经剔拔过或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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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哥?!
茉心脑子里一闪而过两个字,死死地盯着那个如云一般的男子,璀璨的黑眸闪闪发亮,魅惑的她忘记了一切。
“你谁啊?”茉心一脸困惑。
男子抱拳:“在下启行。”
“启行?”茉心在启行身边踱步环绕,然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不认识。”
百里渊看到启行来了,淡淡地抬眸看着启行:“既然来了,那就救人吧。”
启行眼前一亮,能让皇上这么紧张的人,看来果真非传言中的绝世美人不可了。
好奇地睨了一眼朝蓦歌,沉默良久,好笑道:“皇上放心,在下必当尽力。”
走到床边拿出银针包、草药袋、银花草,然后再戴上自制手套,动作一气呵成。
垂眼睨着朝蓦歌的手腕,默不作声地找着穴位,并将银针刺入。这一刺,朝蓦歌便有了动静,众人紧张的不能呼吸,只有茉心一脸不屑地看着启行。
而启行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心不在焉地说:“姑娘莫要不屑,待会就能见分晓。”
“我哪里不屑了!”被人戳中了下怀,茉心急红了脸。
“呵呵。”启行轻笑几声。
茉心知道自己一时激动说错了话,尴尬地扭过头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这对你不是轻而易举么?”茉心看着窗外,小声嘀咕道。
“我不举。”启行自顾自地扎针,完全没意识到因为他这句话,御书房的低气压渐渐转变为尴尬。
茉心无语地挠挠头,一时间竟觉得有些好笑,却不知自己的脸已经跟猴屁股不相上下了。
秋天的下午总是富足而萧瑟,满足又凄凉,奔放却宁静。一阵秋风吹过,楚笠站在湖边,睫毛颤抖了几下,轻叹了一口气,该来的总会来的。
“母亲。”一声柔媚的呼唤让楚笠回了神。
转过身,那风情万种的身姿已移至眼前,楚笠喜上眉梢,握住女子的手,凛冽的眼神也柔和了不少:“倾珣,近来可还好?”
墨倾珣回握住楚笠的手,将她扶至石桌旁坐下,温婉地说道:“嗯,夫君对倾珣照顾有加,倾珣很好。”
“可有去见过你哥哥了?”母女俩开始促膝长谈。
“还未,想必哥哥日夜兼程也累了,倾珣想明日再去见哥哥。”
“唉,傻孩子,你哥那小子早就到这两天了,渊儿没叫人通知你吗?”
“夫君日夜操劳,想必是忘了吧。”
楚笠闻言,将手抽出,一脸生气地说:“你那么理解她,他却在关心另一个女人!”
尽管她对那个人充满了愧疚,但毕竟是对那个人,而不是对长得和她一模一样的人。
“母亲,”墨倾珣拉住楚笠的手,“人毕竟是在皇宫出事的,这关系到皇室的声誉,夫君当然得关心了。”
楚笠似是心软了:“倾珣啊,不是母亲说你,你得抓把劲,赶快跟渊儿生个大胖小子,让母亲享享天伦之乐呀。”
墨倾珣粉黛玉脂的脸颊上染上两朵红晕,害羞地嗔叫了一句:“母亲。”
“待会儿,跟我一起去吃晚饭,也好见见你哥哥。”
“母亲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
“夫人,五爷派人来请您到汀衣殿用膳。”一个丫鬟垂首轻声道。
楚笠点头,似有似无地嗯了一声,起身说道:“倾珣,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