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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问况天廉

小说: 与虎谋情,娘子太生猛 作者: 桃花扇扇 字数:3290

  林熠骑在飞廉背上,后边跟着紧赶慢赶快速煽动着不归翅膀的不归,这三人正赶在去天廉的路上。

  “你就是那个喝了我的血的妖精吧?”飞廉一接近不归便闻到一股子还未散尽的自己的味道。

  是他的?不归心头一惊,我喝下的难道不血是雪清姐的?应该不是!若是她的,她何必等到过了好几日才给他喝。不归心里复杂混乱,哪里还顾得上嘴里,便随意回答着飞廉,“是、是的吧。”

  飞廉听着不归淡漠的回答心里不是个滋味,他好歹也算是他的恩公,这只鸟怎这样的不懂事,“林公子是褚公的亲信?”

  “是,”林熠答道,“在下与褚公是竹马之交。”

  这个年轻人便比那只鸟好多了嘛,飞廉腹诽过后继续与林熠说着话,“原来如此。林公子,我告诉你,我这个孙儿,身在乱世,却是励精图治的好王,你们去看一看便知道了。”

  隔辈亲,隔辈亲,还真是说得不错,这飞廉还真是无论何时都能将话拐上他的乖孙,“灵君,在下还有一件事不甚明白,想问一问,”

  “天廉的事,我乖孙的事,只要我知道,只要我能告诉你的,我都会告诉你。”

  “在下从前未出过褚,孤陋寡闻,不知是不是褚国闭塞的缘故,我为何从未听过天廉国还供着您这样一尊大神?”林熠问的小心翼翼,生怕触上了飞廉不愿意听的话。

  这从前,不是他的乖孙还未出世吗?飞廉虽是个随和的人,可他这些风流事烂德行他又怎会随意告诉人,“我这个祖宗的名头,是到了我这乖孙这里,才认下的。”

  “从前灵君不知道天廉国君是您的后人?”

  “这都凭缘分造化,”我后人太多,哪里认得过来。若不是我这乖孙的长相与我那老相好太过相似,若不是他一见着他的乖孙就想起那些美好的日子,他又哪里知道又哪里在乎他的后人,“你看,说着说着到了。”

  林熠向地下看去,云雾霭霭下飞甍碧瓦若隐若现,若是飞廉不说,林熠竟差点误以为是天廉王宫。

  “这便是我孙儿孝敬我的宅子,”飞廉带着二人落在一座大宅门前,本就阔气无比的宅门外整齐的排着两面家丁丫鬟更是添了无限气势。

  “太祖爷万福,”那两排佣人弯下腰杆,齐声共迎,“二位公子万福。”

  飞廉挥挥手,那些家丁丫鬟才敢直起腰来。

  “太祖爷,”领头的那个家丁跑过来,殷情无比,“厢房已经给这二位公子的房间都收拾好了。”

  “行了,你们都该干什么干去。”飞廉那口气大爷一般,转过头来对着不归林熠却又是一团和气,“今日你们二人今日赶路也累了,先歇一歇吧,明日我带你们进宫去。”

  “好,”林熠答道,“全凭灵君安排。”

  “为何不能今日便去?”不归急忙开口,“我不觉得累。”

  飞廉被不归这句话生生噎住,他停住了脚步,既然他们都不是人,也就不要怪他不守人间那套规律,不给他留面子,“小兄弟,不是你累,是现在不是王上该见你们的气候。”

  “哦。”飞廉直直白白一句话甩在不归面前,不归的语调里却只有惊慌,没有尴尬。

  二人跟在飞廉后头,穿过层层叠叠的华丽的房殿花园才来到住处。

  “灵君的府邸好生华丽。”林熠赞到。

  “我那乖孙随意便孝敬给我了,”飞廉听着林熠奉承话笑得脸皱出无数的褶,“我觉得,也就一般一般,住着也就那么回事。”

  “不归少侠,我住这一间,你住那一间,可好?”林熠向目光涣散的不归问道。

  “好。”不归嘴里说着好,脚下走进了面前的这间将将才说好由林熠住的厢房。

  “不归少侠,你走错了,”林熠倒是不在意究竟谁住哪一间,他在意的只是完全听不进话的不归,“我看少侠这一日都魂不守舍的,可是有什么不适?”

  “是吗?”不归听林熠这么一说心中虚得很,他赶快将魂往回拉了一拉,“可能是大病初愈,有些疲累。”

  “那少侠请快些回房中休息,”林熠道,“明日我们还要去面见天廉王。”

  “多谢关心。”不归踏着昏沉的脚步摇摇晃晃的走去自己的厢房。

  “他……无碍吧?”飞廉满脸担心的问道。

  “应是无碍。”林熠心中微微发着凉,他怕这一趟天廉之行并非是他所想的那样单纯。

  好生华丽——林熠抚摸着镶金的窗格雕花,听说天廉国政混乱,新王乱中继位,他哪里来的钱为这个太祖爷建如此宏伟的宅子?

  这天廉王好生看重这凭空飞出的太祖爷。看来天廉王怕是这位飞廉灵君扶上位的。这其中,不会又暗含着什么漩涡……

  林熠心中暗流涌动,另一间房中的不归同样也不得安生。

  应该……很安全,不归在房中一丝不苟的检查着,丝毫不敢有所松懈,他转过玉屏风一看,一张精致舒服的床榻便摆在他眼前,将过度紧绷的身体砸在柔软舒适锦榻上,所有的辛劳仿佛烈日下的水珠一般蒸腾而起。

  为何会是林熠与我同行?林熠不是早已被打压得连话都不敢再说一句。雪清姐又为何不肯给我喝她的血,偏偏要抢那飞廉的血给我?他们的血又有什么不同。还有穆璟云那一反常态的模样……

  既然跟在她身边每日过得如此痛苦,不如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哪里不能修行,跟着谁又不能修行?非要跟着她……

  可她是白虎,是他从小的梦想。什么狗屁梦想,他现在只要一想到白虎,眼睛前便全是雪清笑着的样子,她将嘴唇一钩,仿佛一把尖勾穿过他的血肉牢牢勾住他的心……

  离开吗?他都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不离开吗?这些人勾心斗角,他不知自己何时便会落入他们的算计。

  他不知道,他不知道,不归埋头在被褥里,温暖的触感将他包裹起来,很快,过度疲劳紧张的不归便睡了过去。

  等不归再醒来,府上的家丁已来请他去与飞廉一同用膳。

  不归推开房门,对房的林熠也正推开了门。他们派林熠来,究竟是什么目的?他事先知道,还是不知?不如……先试探试探他,探探情况,再做打算。

  “不归少侠,”林熠向不归唤道,

  “林公子。”不归难得正眼看了一眼林熠。

  一路上,不归好不容易打好了腹稿,试探着开了口,“我想,林公子也是被困顿多年的有才之人吧?”

  自己被丞相打压,忽然便被皇上委以重任就本就是蹊跷的事,不归又突然问出这样的话,这难不成是皇帝的试探?林熠还摸不清不归的底,说话自然还是有所保留,“我身在圣侧,怎会困顿。”

  “有时身在圣侧,只会更加身不由己。”不归继续试探道。

  皇帝的保守与一再退缩束缚了林熠的手脚,加之岳丞相的打压,他困顿是自然的事,不过他又怎会轻易将心中所想说出,“在下只知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知道什么是身不由己。”

  “是吗?”不归沉下语调,。看来问不出什么,不归失望的闭了口,便也不便再问。

  飞廉去后,泠川下游的雨又开始下起来。流沙的军队却并未停止行进,只是军中病倒的军士越来越多。

  “公主,有人因风寒而亡了。”军医急忙从军队后方跑来向秦欢报告。

  “什么!”区区风寒而已,怎会令人身亡?秦欢脸上写满了错愕。

  “下官以为,天降洪灾,这许多动物灾民皆死无葬身之地,连日又阴雨连连,这种情况下,便是极容易发声瘟疫的。”

  瘟疫!这是秦欢从未想过之事,“你和别人说过此事没有?”

  “下官不敢乱说,一出事,下官便来禀报公主了。”

  “很好,”秦欢蓄足了杀气看向那名军医,“你若是敢说出去半个字,小心你的脑袋。”

  “是。”那军医战战兢兢的退了下去。

  “先停军歇息吧,”秦欢看向公孙岚,“你该办的事,不用我再说了吧?”

  “下官明白。”公孙岚心领神会,调转马头便去办公主交代的事。

  “雪清姐,我回来了。”

  “褚公,娘娘。”林熠走入帐中,行下一礼。

  “嗯。”雪清有气无力,她根本无暇去看风尘仆仆的二人,现在她眼里只有这个病得越来越重,连眼睛都睁不开的穆璟云,“说说吧,你们都知道了些什么?”

  林熠将眼神从褚公身上收回,将这几日的见闻缓缓道来,“新继位的这位天廉王是弑君登位,下官看来,他是有野心有谋略的王。从灵王开始天廉的党争便极为厉害,上一任天廉王做了四十多年太子,他依靠党争才得以上位,这样一来,便更加剧了党争的激烈。”

  雪清毫不理会,林熠却也只能继续,“新王野心勃勃,不知怎么回事便与飞廉灵君相认,新天廉王颇有些手段,他继位不过几日,天廉国的朝堂上的那些权臣都收敛了不少。”

  “可以了,”林熠的说话声在雪清耳边嗡嗡作响,听得她心烦,“我知道了,你们都出去吧。”

  “娘娘,您要如何给飞廉灵君答复?”

  “再说吧,你们先出去。”就算雪清反悔不答应,飞廉能拿她如何?

  “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雪清的余光里,冯牧好似听不懂话一样还杵在那里。

  “娘娘,关于褚公的病况下官还有话要说,”无论如何,冯牧都坚持要将实话说出,“希望您不要怪下官妄下断论。”

  “你直说就是。”

  “依下官愚见,这怕不是普通的风寒。”

  “那是什么?”雪清的神思瞬间被冯牧拉了过去。

  “这怕是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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