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许千诺干脆坐在沙发上看书,而东方娅美则殷勤地围着左穆询转悠,聒噪得像只麻雀,最后被左穆询不耐烦地轰出厨房。
突然“轰隆”一声巨响从厨房传出,许千诺和东方娅美歪头瞧见厨房冒出滚滚黑烟,左穆询和北辙熏二人急忙从里面跑出来,熏得两张脸如黑炭,十分好笑。
许千诺被他们这副狼狈的模样逗得哈哈大笑,“你们的脸……哈哈哈!”
“嗯?”北辙熏和左穆询四目相对,“噗嗤”一声憋不住笑出声。
“左穆询少爷笑了……”
第一次看见面瘫脸左穆询笑的样子,不单单是许千诺感到吃惊,在场的几人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就连从小与他一起长大的北辙熏也很少见他笑。
发现大家都在盯着自己,左穆询不好意思地咳嗽两声,然后把自己的得意之作端出来。
“我去!”当许千诺看见盘子里那一坨不明黑暗物质时,脸色僵白。
“虽然是左穆询少爷亲自下厨但是这东西……真的能吃吗?”即便是仰慕他的东方娅美也不敢拿自己生命开玩笑。
吃这个绝对会上天!
“呵,看来号称天才的阿询也有不拿手的东西呀!”北辙熏胸有成竹将自己的作品一锅端出来呈现在大家面前。
那一锅浑浊恶心并冒着诡异泡泡的液体还有森白的鱼骨漂浮在上面,不禁令人想起了邪恶女巫熬制的毒药汤。
“恶心死了!”许千诺连锅带汤一起摔了。
“啊,我的汤!”北辙熏心疼地跑去捡了锅回来。
让两个生活完全不能自理的人下厨,许千诺为做出这种决定的自己感到十分羞耻。
她扶额深深叹了一口气,抬手指向无辜脸二人组,命令:“总之,这里先交给我,你们先去把自己弄干净!”
“遵命,我的公主殿下。”北辙熏冲许千诺抛了个媚眼,乖乖去洗手间清洗。
傲娇又有点洁癖的左穆询自然也受不了自己这副惨不忍睹的模样,很自觉地跟着北辙熏一起。
快速扫一眼一片狼藉的厨房,许千诺觉得自己这次来度假真是个糟糕的选择,她一定是脑袋秀逗了跑到这里来受罪,明明再过几天就是重要的期中测试了。
但是事已至此,埋怨也是徒劳,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解决大家的温饱问题。
于是操起菜刀将仅剩的几条鱼杀好,并开始接水来火熬汤。
“没想到那个特优生还挺管用的嘛!”
“是呀,除了会念书竟然还会做饭耶!”听着跟班A和B在耳边嚼舌根,在一旁观看的东方娅美望着那道带着脚伤仍在忙忙碌碌的身影,第一次真真切切对许千诺感到佩服。
当北辙熏和左穆询将自己清理干净后,许千诺端着香喷喷的一锅鱼汤走出来,并分别给每人盛进碗里。
她自信满满道:“虽然只有鱼汤但对于味道我很有信心,大家快尝尝看。”
东方娅美第一个捧起来将碗凑到鼻子前嗅了嗅,然后小心翼翼喝下一口,那种鱼肉的鲜嫩和美味顺着喉咙缓缓滑入胃里,将一天的疲劳消除使人全身充满活力。
“好好喝啊!”这是她迄今为止喝到的最美味的鱼汤了。
看见许千诺眼含欣慰地凝视着自己,东方娅美窘迫地急忙解释:“你别搞错了,我是在夸汤好喝,可不是在夸你,哼!”
“是是,我知道了。”许千诺配合她,其实东方娅美也是个小傲娇。
“真的很美味呢!”北辙熏动作优雅地用汤匙喝着汤,一边不住称赞。
而坐在许千诺身边的左穆询则默默喝着汤,见底的盘子就是他最好的表态。
晚餐虽然简陋,但看着大家吃得非常开心,许千诺一扫之前的不愉快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选择来这里度假也并非是一件糟糕的事情了啊!
吃完饭后。忙碌一天的许千诺终于能回自己房间好好休息了。
她环顾一圈这间陌生的房间,手指拂过老旧的书桌,这里的每一样物品都被赋予了浓浓的年代感。
像脱了虚般倒在床上,明晃晃的灯光令她闭起双眼,可没一会儿又倏地睁开。
下床,推开了阳台的玻璃门。
从湖面吹来的风像一双温柔的手拂过脸颊,使人放松下来。
许千诺享受这样的晚风,也享受这样宁静的夜晚,没有大城市的喧嚣能让人暂时逃避所有烦恼。
不经意间转头,看见右边的阳台上叠着双腿借着灯光看书的左穆询时,吓了一跳。
她是真的不知道左穆询就住在她旁边的房间里。
他冷峻的脸庞在灯光的映照下柔和几分,但与生俱来的那股清贵高傲依旧把人拒之千里之外。
许千诺正看得入神之际,左穆询微微抬头视线扫向她,脚裸上的绷带似乎在提醒他今天发生的一切。
“你换了隐形眼镜吗?”他无厘头地问。
“啊?哦……是呀,因为熏把我那副眼镜没收了,硬是塞给我一副隐形眼镜。”
他听后。心底的一个疑惑解开了,难怪今天在树林找到许千诺时,他有那么一瞬从她的眼睛里看见了晶莹的泪光,原来是隐形眼镜歪掉造成的。
好像松了一口气,又莫名感到前所未有的失落。
“虽然今天一天很辛苦,但和大家在一起其实挺开心的。”许千诺突然感慨。
“开心?”联想到今天的种种他似乎没有办法与开心一词挂钩。
对他来说,今天算是史无前例的灾难日。
只不过。许千诺的想法与他背道而驰,她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好像所有不幸到了她那里全都变成了有意义的事情。
“你总是这么乐观吗?”他没忍住问出口。
“乐不乐观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能认识你们大家我感到很幸福。”
幸福……多么虚缪可笑的词。
“左穆询……”
“嗯?”
“期中测试我们一起加油吧!”
他收回冷冷的视线,合上书后站起来:“你好自为之。”
然后迈开修长的双腿走回房间,走到门口关灯的动作突然停住。
“朋友吗……”他不屑一笑,“啪”地一声房间陷入无尽的黑暗中。
阳台外,许千诺在原地站了好久,直到起了丝丝凉意这才转身进屋。
却不知左边的房间,灯光将一道背靠着阳台窗户的惆怅身影拉长到阳台外。
他们之间的对话,他从头听到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