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飞羽成花
棠曦微微蹙眉，没成想，父亲的消息竟是这般灵通。哥哥在一旁显得逍遥，三下两口将那个苹果吃去大半，满不在意着：“这又有何事？父亲您莫要在自己吓自己了。就像那道圣旨一般，根本无事。”
棠曦不认同哥哥说法。本来自那道圣旨自己就心存疑惑。按理说，夏侯一家并无什么逾矩冒犯圣威的举动。棠曦没想到，不过数日，夏侯一家便是斩首街头。
如若这样，陛下大可在朝堂之上公开，又何必专程在降下圣旨。
且这圣旨同孟家毫无干系。
“这事绝非那般简单。夏侯一家的圣旨陛下只下了四道。分别给了孟家，亭家，潘家，勍家。而，且先撇下别的。就说我们孟家又未立功，又未参与夏侯一事。何来一道圣旨，更是晋了琼瑶位份？”
孟昆皱眉，看着孟浚。棠曦闭必得承认父亲的目光很是厉害，这么一看便让哥哥连忙坐的端正。
圣旨一下，除开昭告的作用，还可以明了一件事情。棠曦瞳孔猛地一缩，浑身不免一颤慌道：“圣旨其实只是一个幌子。其的真正意思不在表彰，昭告夏侯一家叛变的事实。而是警醒我们，莫要逾矩，做事定当小心。切不可居功自傲。”
孟昆看向棠曦的眸光更为赞许。寰国这位少主的主意愈发捉摸不透了，棠曦心下惶恐。这么一推，更是奇怪。照着如此，琼瑶身为美人，蓦然晋为嫔，其中定是大有蹊跷。
玄烨对若梅的恩宠皆是明摆的事儿。到底若梅是个国色美人，家中却也无人为官。玄烨还是如此宠她可见圣恩深厚。
琼瑶进宫已有一年半载了，若是陛下想晋她位分早些便是，何苦这个时候晋？再者，亭皇后身怀龙胎。但照着玄烨的性子，也不至于这般偏袒她，就是看着小亭漓的面上，却也说不通。
棠曦浅浅蹙眉，孟昆见着棠曦这般模样，嘴唇微微上扬。自己果真是没有看错人。
棠曦自小时便是天赋异禀，要是为男儿身定有一番大作为。孟昆心中了然，一次百官借着贺寿的名号向自己赠来诸多名贵。
唯有南方魏国使臣赠来的车厘子惹人喜爱。孟昆心喜，觉着此时测测三子的学成亦是甚好的一番举措。车厘子盛了一盘。三人立在旁边，皆是垂涎欲滴的模子。
棠曦最小，一人立在最后显得未免有些孤单。不过也仅是棠曦眸中闪烁着火花，很是自信。孟昆知晓这三子的差距，以示公平，取来了一羽毛。
三子疑惑地看着他，孟昆笑笑：“你们其中有一人若是能让这个羽毛抛起来且不落在地上，这盘佳肴便是他的。”
孟浚升为长子，自是第一个。棠曦有些许好笑的看着哥哥。孟浚虽说成不了什么气候，却也是武道极好的一个苗子。成日在温柔乡里待惯了，突然遭孟昆出上一题未免头疼。
孟浚挠挠头，目光带有求饶。若不是父亲严厉，恐怕孟浚当时便说这车厘子不要了，皆是让给二位妹妹食用。
如此一来，不仅落得个兄妹情深的名头，更是摆脱了这场面上的尴尬。
于孟浚当时言，前者也就占着两分，后者足足有八分。孟昆见着儿子目光滴溜溜地转，心下分明。急着催促：“浚儿，你身为大哥，可千万别丢脸！”
孟浚见着父亲将后路给封死了，眉头一皱瞬时哭丧着脸，认命般摇摇晃晃走去，怪是可怜模样。粗壮的手接过那洁白柔软的鸟羽，轻轻一吹。
好在有微风相助，飘飘摇摇地斜着飞了一阵，终究是经得个麻雀落地的结果。
孟昆摇摇头，孟浚自是知晓结果，也就无可奈何地立在一旁。
琼瑶心下忐忑，虽说琼瑶性子温顺贤良更是处事圆滑谨慎，但不免还是有些胆小。琼瑶见着大哥孟浚一脸的灰心丧气不禁觉着自己也是这样一个结局。
一想如此，竟是有些怯场。
可孟昆目光一瞪，琼瑶咽咽口水，强装大家闺秀的模子，缓步走去接过那羽毛。似是千钧之重。
琼瑶浑身缓缓起转，风扰的青丝纷纷。孟昆见着，倒是有几分赞赏。
借着这些风力，若是吹了出去倒好。
可惜，琼瑶轻身转着，将鸟羽送了去。鸟羽借着风飞了许久，可还是落入了泥地。
琼瑶气馁，乖觉地立在一旁。
到棠曦了。
孟昆目光不免深邃了许多。这位女儿，是自己期望最大的一个。
棠曦显得淡然，顺手接过那鸟羽，略略侧头看向走廊上的鸟笼。
随手将里面鸟给招了出来，两手轻轻一拖，将那小鸟给飞了出去。
一时间众人惊讶。
棠曦笑笑，甜着声音：“爹，这下女儿可以吃食那车厘子了吗？”
孟昆回神，朗声大笑，点点头，将那车厘子给了小棠曦。棠曦笑着接过，旋身拿出三颗，一颗给父亲嘴中，一颗放孟浚手中，另一颗笑着奔去琼瑶面前，偷亲她一口，放入她嘴中。
至后，棠曦恭恭敬敬地站在三人面前，一行礼道：“曦儿自知学识浅显，幸得哥哥姐姐相让，才算是赢得了这车厘子。”
聪慧的手法，礼貌的回辞，不论是谁皆是赞赏无比。
蓦然，孟浚坐不住，忍不住率先开口。
“那照妹妹这般说，可是陛下对我们孟家疑心了？”
孟浚满面惊恐，这上将军的职位当的正是舒服。突然要是撤了，当真是可惜。
棠曦摇摇头，看向父亲。孟昆一脸严肃，不由得端起茶杯啜饮一口：“镜中水月，水月花影。真中有假，假中有真。”
棠曦颔首，现下只能做个推测，至于玄烨真真想法如何。自己真的不能知晓。
所谓圣心难料，恐怕便是这个理。
作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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