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眷养过什么凡人男宠，那些丑陋的花妖居然敢嘲笑我，看娘娘不在的时候我不缠断她们的花根。
张云辰明明是我下山采莲时偶然捡回来的食物，那日在路上，我本来是不想管这闲事，可一想到被娘娘知道了我见死不救，肯定又会遭到一顿训斥。
那几个小妖并不经打，三两下就被我解决了，我让那个被抓住的男人快跑，他跟个聋子似的，杵在那里一动不动，我上前拍了他一掌，哪想到他却抱头哭了起来。
现在的凡人都这么不经拍吗？
好半天他止住哭声，才慢慢抬起头，看我的表情跟看那些妖怪无异，“承蒙仙姑搭救，仙姑既有蛇尾，想必也是妖罢，若仙姑不嫌弃，云辰这条命，是您的了。”
我不知道他说的什么仙姑不仙姑的，不过我这蛇尾是刚刚为了方便才弄出来的，记得小时候以原型下山，被一老和尚给抓了，非要将我卖了泡酒，若非娘娘救了我，可能早就进了别人的五脏庙了。从此以后，我便只敢以人形出门，十分不便。
他说要将他的命给我，可我要他的命做什么？自从跟随了娘娘，我就再也没有杀过生，娘娘脾性好，从来不杀生，也不准我杀，连只老鼠都不让我抓，成日里随她饮晨露，吃瓜果，害得我都不长个儿了。
“云辰随父母家妹出门游玩，路遇山妖，父母与小妹均被害，唯独留我一人苟活于世，不如随他们一道去了。还请仙姑成全。”
那男人说的恳切，原来是想让我吃了他，看他长得白白净净，尝起来应当不错，换作以往我肯定毫不犹豫就会动手，可现在娘娘看得紧，我哪敢造次，只能摆摆手，不能吃不能吃。
他见我拒绝，扑通一声跪下。“恳请仙姑吃了我吧，云辰在世间已无留恋之物，实在不如一死。”
我有些犹豫了，说吃我还真想吃了他，毕竟从没尝过人类的味道，且许久没开过荤，真想尝尝血液的味道。可我又哪敢忤逆娘娘的意思，真去杀了他？倒不如带回去，先问问她，自己送上门的到底能不能吃。
就这样，我把他带回去了。娘娘自然是不同意的，可张云辰要求的强烈，她也犯了难，似乎还从未见过有自己希望被吃掉的凡人，只说让他先在这里养好伤，日后再做定夺。可偏偏又说男女有别，把他安排在我的洞府，虽说我是蛇，可我也属雌性，娘娘却说如果我觉得不妥，变回原型即可，委实是敷衍试探我。
就这样，他睡在了我洞府外，觉得冷了，就自己去捡了枯草来铺了草席，十分自然而然，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可我却烦闷至极，就像在你饥漉肠肠的时候，有个大肉包子放在你面前，而你却不能吃一样。每日早晨起来，看见张云辰在我洞外睡得安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对他更没有好脸色看了。
张云辰不知我为何讨厌他，成日里还喜欢跟着我，丝毫不当我是个妖怪，也不怕我哪天真吃了他，又或者说他跟着我就是专门求死。
我对张云辰血液的觊觎终于有一天让我得逞了，那天娘娘出门了，且大概很久不会回来，我偷偷拉过张云辰说，“你不是一心想死吗？让我喝口你的血应该也不会介意吧？”
张云辰听了我的话有些发愣，我有些诧异他为什么不是开心，他却也并没有拒绝，垂着脸点了点头。
我把他按到我榻上，撕了他半边衣裳，他有些发抖，我以为他是冷，没多在意，露出尖牙，朝着他嫩白的脖子一口咬下去。
他的血液甚至比我想象的更加美味，我已经很久没尝过血腥的味道了，这次便有些忍不住多喝了些，幸好最后在喝的眼睛发红时被张云辰一声轻微的呻吟及时勒住，否则他可能连命都没了。
张云辰还在发抖，甚至抖的更厉害了，看我的眼神里也有些畏惧，我觉得莫名其妙，明明是他吆喝着要去死的，我也没拦着，甚至还算是帮了他一把，不知道他怕我做什么。
我以为这事儿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却哪知道凡人的伤口愈合起来并不如妖快，几天后娘娘回来了，看到他脖子上的伤口，发了雷霆大怒，替他疗了伤又指着我骂道，“我就不该救你，妖果然是妖！”
我不是很懂，我本来就是妖，娘娘不也是吗？虽说她不是卵生，但也不能算是人类，毕竟没爹没娘靠着灵气为生，不被三界承认，那不就是妖吗？
我还有些愤愤不平，正打算同她争论，就看到张云辰先我一步开口，“娘娘莫动怒，是云辰请求仙姑嗜我血液的。”
娘娘自然不信，他只当张云辰是受了我的恐吓，还安慰他说在她面前不用伪装，让他把我做的恶行全都供出来。
我这才有些委屈，虽说确实是我要求的，但是我也没强迫他啊，但事实上我也是那么打算的，如果张云辰拒绝了我，我肯定是会动粗的。
“娘娘万万不要责罚仙姑，是云辰自愿奉出血液，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血偿之。”张云辰话语恳切，娘娘果然没再惩罚我，只是望着我们俩，神色复杂的叹了口气。
从那以后，我每次回我洞府之后，都要叫他进来咬上一口，他从未拒绝过，我也从来不知凡人的身体究竟能不能承受的住我天天吸血。
直到有一天，他晕倒在树林里，那天我等了一夜都没等到他回来，还以为他受不了我的折腾，偷偷逃跑了，我还想着等把他抓回来给他脚上拴一副铁铐子，看他还跑不跑。
娘娘先我一步找到了他，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瘦的不成样子了，可是我以前从来没有在意过，只当他是我圈养的食物。
他两颊凹陷，印堂发黑，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也是隐隐发灰。
娘娘脸色凝重，我不敢妄自开口，虽说是他自愿的，却也终是我害他成了这样。只是我一点也不内疚，谁叫他自己送上门来呢？
娘娘最终还是发了慈悲救好了他，他又能像以前那样为我摘来野果瓜菜，还偶尔伺候我食漱了。我还是很开心的，毕竟有这么一个能活动的且自愿奉献的食物，也确实省去了很多麻烦。他在被我咬的时候也变得习以为常，从一开始的羞涩别扭变成了毫无顾忌的宽衣解带。
我开始对他为所欲为，不只是脖子，我开始咬他胸口，咬他后背，咬他腰际，在我发狂或者发狠的时候他会轻轻呻吟，咬的较重较深的时候他会疼的大声叫出来。所以时常能看到当我喝完他的血正擦嘴的时候他也正抬手抚去额头的虚汗。
我从未觉得内疚或者不妥，毕竟是他自愿的。
有一天我正在娘娘的茉园帮她拔草，突然看到一个探头探脑的小和尚，之所以说他小，大概是因为他看起来年龄不大，身材又瘦削，五官眉眼尤其惹人怜爱。
可再惹人怜爱他也是和尚，是我最讨厌的凡人。
我当即站出大喊一声，“哪里来的和尚？”
那和尚看见我，有些诧异，再看见我身后忘记收回的蛇尾，更是吓了一跳，立马拿出与他个头豪不相衬的金色权杖对着我。我轻笑一声，和尚是个普通的蠢和尚，可他那泛着金光的权杖却让我有些害怕。
我拿出娘娘送给我的清风，朝他刺过去，却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和尚居然还有两下子，尤其是他那个权杖，眼看我闪躲不及，竟被那棍子击出一丈远。
凭蛮力我比不过，凭谋略他可不及我，我掏出娘娘编织的树藤，一边念决一边朝他佯攻，他果然上当，被树藤缠成了粽子，倒在地上怒瞪着我。
我将他带到娘娘身边，娘娘今日看起来好像有些心情不好，却也只是问了几句便解开树藤放任他走，原本这和尚此时要是赶紧离开也就罢了，谁知他竟不知死活的要提什么成仙，娘娘可是最听不得这两个字的。
果然，她眉头一皱，眼里寒光闪过，手中揽月剑一出，直击那和尚左肩，差点卸下他的胳膊。
直至那和尚倒在地上，他都还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只听娘娘的声音极其不耐烦，“水月，他归你了。”
我自然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将地上血流成一滩，正茫然无措捂住伤口的傻和尚拎起，抗回了洞府。
那和尚受了我三日刑罚，竟还不吭声，既不求饶也不叫疼，我都几乎以为他感觉不到疼痛了，他却又被额上豆大的汗珠给出卖了。
我累的不行，又狠狠抽了昏厥过去的和尚几下，见他仍不醒来，索性扔下鞭子去找些吃的去。
张云辰也不知去了哪，近日的他又瘦了不少，却怎么也不肯多吃，形容佝偻，无半点人样。
待我出门喝了几口露珠，仍感觉力气不足，却又无奈，那和尚还真是经打，流了那么多血不说，还滴水未进，又受了我三日刑罚，却仍然呼吸平稳，面色红润。若他不是个和尚，我还真下不去这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