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以墨还没做好准备，就被宋川的突然出现杀了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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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已有十年未见，但陈以墨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这是刻在心里的感觉，与容颜的改变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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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川好像看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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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以墨微微偏过头，抬手捂住眼睛，靠在椅背上假装睡觉。此刻他的心里犹如掀起了狂澜万丈，脑海一片空白，耳朵里好像听不到任何外界的声音，唯有他的心脏在强烈的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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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幸，宋川并没有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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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医生，急诊科那边送来了一位病人，院长让我叫你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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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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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以墨看着宋川跑出注射厅的背影，眼眶有些发热，他仰头，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天花板。这是他十年来最狼狈的一次，他还没做好准备与宋川重逢。
……
老街街口的周黑鸭味道有些变了，苏琼玖坐在沙发上啃着鸭翅，边抖腿边说：“这鸭翅的味道好像有些变了，有些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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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许君言搁下手里的拖把，走到他面前，“来，给我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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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琼玖把鸭翅伸过去给他咬了一口，“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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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君言点点头，“嗯，应该是腌制的时候，蒜头和陈醋放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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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琼玖“哦”了一声，有点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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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君言笑了，“要不，你去投诉他，说他的蒜头和陈醋放多了，你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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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琼玖赐给他一个白眼，“有毛病。”嘴角却忍不住勾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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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已经很久没有大扫除了，昨天苏琼玖在书房里找书的时候，翻出来一只老鼠和一堆蟑螂，对这些东西有着及其厌恶感的他，当时就忍不住了，拉着许君言说今天一定要大扫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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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的书已经放了很久了，平时两个人也没有什么时间看，书架和书本上积了很多灰尘，需要把它们拿下来，擦干净后再放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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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君言站在椅子上把书架上的书拿下来，苏琼玖负责在下面接，他忍着对灰尘的嫌弃，翻看一两本旧书，对许君言说：“阿言，这些书我们都看过了，要不我们买点新书回来，再买一个新的书架回来，然后把这个书架和这些书移到那面墙去，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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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君言把书递给他，“可以，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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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琼玖脸上扬起笑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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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书已经搬完了，换到那边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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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那你先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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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君言从椅子上下来的时候，踉跄了一下脚步，险些摔倒，苏琼玖连忙扶住他，“阿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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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君言皱了一下眉，握住他的手，笑道：“我没事，只是没站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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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琼玖松了一口气，“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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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君言把椅子移到旁边，站上去，继续干活，苏琼玖在下面说：“我们新买的书架不用那么高，和我一样高就行了，太高了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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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隐隐有些作痛，许君言不露声色的点头，“好，听你的。”眼前的书已经看不清了，他晃了晃脑袋，颤抖着手把书拿给苏琼玖，只是苏琼玖还没接到，书就从他手里滑落到地上。许君言眼前一黑，重重的倒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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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言！君言！许君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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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在书堆里，苏琼玖把他扶在怀里。他现在头疼得想要炸开，眼睛看不见，耳朵也听不见。他摸索着握住苏琼玖的手，忍着头疼安慰他，“阿玖，别担心，让我休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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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琼玖紧紧地咬着嘴唇，红通通的眼眶里装满了担心和恐惧。他真的好害怕许君言出什么意外。想到那天，许君言到培训机构接他时的苍白面容和微微发凉的手，苏琼玖害怕的把他抱紧，“许君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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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君言真的很疼，他咬紧牙关，全身都紧张起来，用尽了所有力气去抵制脑袋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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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许君言终于慢慢放松了身体，虚弱的睁开眼睛，抬头看着苏琼玖，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极浅的笑容，“乖，我没事了。”说着，他慢慢抬手抹掉苏琼玖眼角的泪水，手指顺着脸颊划到他的嘴唇，用指腹温柔摩挲，“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咬唇，会受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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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琼玖松开嘴唇，看着许君言毫无血色的脸，声音颤抖的说：“许君言，我以为你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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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君言眼里满是痛苦和愧疚，“阿玖，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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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告诉我，是不是又想再一次不辞而别。”苏琼玖语气很冷，也有些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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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阿玖，”许君言紧紧握着他的手，解释道：“我之所以没告诉你，是因为我也没有准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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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宋川就和他说过，他脑里的肿瘤还没切除干净，随时有复发的可能，他以为可能要等十几年或者几十年这样才复发，可是他没想到那么快，快得让他来不及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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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玖，我这次真的没想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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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琼玖抱紧他，说：“我管你想没想，这辈子你生要是我苏琼玖的人，死也要是我苏琼玖的鬼，你若敢再一次离我而去，我敢保证，黄泉路上奈何桥边，定是我先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