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阁没有去参加晚上的聚餐，驱车回家换了身衣服。
正是滨海二中下课吃晚餐的时候，食堂伙食怕不合口味，她买了卤肉饭和奶茶给小馨送去。
小姑娘踩着最新款的阿迪运动鞋，踏着小碎步跑到校门口，马尾用发绳高高绑起，上面的施华洛世奇水晶一闪一闪。
她笑着接过陈阁送的奶茶和卤肉饭，身旁一起拿饭的女同学投来艳羡的目光：“林小馨，你姐姐对你可真好！”
陈阁笑了笑，拍了拍林小馨的肩膀：“今天感觉怎么样？”
“还好吧，就是数学课有点难，我怕跟不上。”
“没事，别太大压力，慢慢来。”
“嗯嗯。”林小馨看了看表，“哎呀，我得赶紧吃完饭，还有好多题没写呢。”
“快去吧。”
陈阁看着渐渐跑远的背影，小馨跟她住的这段时间开朗了不少，一切有种回归正轨的趋势。
坐进车里，她给曹糯糯打了个电话。
“糯糯，今天没上学吗？一会儿我想去看看你哥。”
曹糯糯支支吾吾：“陈阁姐，我哥他现在需要休息，你能不能改天再来？”
陈阁笑了笑：“嗯，不方便的话我改天再去，你帮我问个好。”
学校围墙旁忽然“砰”的一声，陈阁被惊到，慌忙转过头去。
是一个书包被扔出来了。
视线再往上，她看到了正在爬墙的周听澜，视线遥遥相对，世界还真是小啊，周听澜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不知怎么了，陈阁的脸刷地一下，红得发烫。她慌忙发动车子，小声嘀咕：“熟门熟路，肯定是惯犯。”
从后视镜里看，周听澜已经翻到了墙外，不知是怎么惊到了保安大爷，他背着书包在前面跑，身后的大爷插着腰紧追不舍，最后累得蹲在马路旁休息。
这一幕有些可爱，陈阁开着车，不禁笑出来，察觉到自己脸上的笑容，她又落下嘴角，将它压抑回去。
滨海市绿地花园，华丽的高档小区后是一排老式居民楼，少年用手指叩响了门，是曹糯糯开的门，看得出眼睛红红的。
周听澜走进客厅，陈设老旧又简单，沙发旁的轮椅上坐着一个目光呆滞的中年女人，曹糯糯笑了笑：“妈妈，这是我同学。”
那女人没有反应，只是眨了眨布满细纹的眼睛。
周听澜心里一惊，平日里那么阳光、那么开朗的曹糯糯，竟然成长在这种家庭里。他打了声招呼：“阿姨好。”
有放下手中的书包，递了笔记给曹糯糯：“今天的笔记我都带来了，内容挺简单的，你自己看着整理就好。”
“嗯。”曹糯糯接过笔记，轻轻点了点头。
“啊——”卧室里传来一阵男人痛苦的吼声。
周听澜掌心里开始冒汗，着声音太过熟悉了，他在北缅的时候，地下室里这种声音根本没有停过。注射那种东西，摧毁人的意志！这是沈宬他们审问卧底和叛徒时最常用的伎俩！口风再紧的人也根本禁不住这种折磨！
周听澜不可置信地看着曹糯糯：“你哥他不会……”
“我绝不会饶了那帮畜生！”曹糯糯红了眼眶，哽咽着，“刚刚陈阁姐还想来看哥哥，我知道，为了救人她也是在赌命，我不想再麻烦她了。”
她看了一眼墙上挂的勋章，是父亲用生命换来的一等功。
“明天我就送哥哥去戒毒所。”
出了曹家的门，周听澜一路飞奔。无人处，心中那股压抑的怒火已然无法平复，打通了电话，他破口大骂。
“郑越泽！畜生！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这么大火气，我没动陈小姐啊。”
周听澜咬牙切齿：“不是陈阁，是曹识！为什么？”
郑越泽的语气淡淡的：“听澜，我确实放人了，没杀他已经够仁慈了。”
周听澜怒道：“仁慈？你跟我讲仁慈？人都被你折磨成什么样了！”
郑越泽淡淡道：“六叔没了，六子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爸的事。”
周听澜愣了一下：“什么时候的事？”
六叔……小时候带他和六子买糖吃的六叔……
“上个月在巴西走货的时候。”郑越泽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就是姓曹的那小子跟警方报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