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要全垒打了。
欧阳平有些高兴，但他又压着嘴角，克制心中雀跃。
“那你看这几个人认不认识？”
欧阳平把那五个受害人的照片放在秦铁赐面前。
如果是十年前刚把秦铁赐叫回去，这家伙或许还能装出一副迷茫又懵懂的样子，但是现在不是十年前了。
如欧阳平所想的那样。
秦铁赐的第一反应是瞳孔扩张，剩下的便是脸上遏制不住的怨恨和憎恶。
很显然，这五个人给秦铁赐都留下了一定的心理阴影，否则他不会动手杀人。
不过这些表情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只见秦铁赐脸上突然堆满笑容，之后摇摇头说道。
“警官，你是在为难我吗？我就算是当保安接触的业主千千万，但我哪有可能每一个人都认识，况且我现在都快50了，记忆力都衰退了。”
“人老了，年纪大了，不中用。”
秦铁赐一边说着一边尴尬笑。
但欧阳平却不信这些东西，不过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对秦铁赐点点头，面露敷衍说道。
“你说的对。”
话说到这种份上，欧阳平也不再搭理秦铁赐。
但秦铁赐的脸上却带着忧愁。
“警官，你还有别的事情吗？我要去陪那些老人了，他们很孤独，家属都不来探望，除了我平时跟他们聊聊天，他们都挺孤独的。”
他脸上的表情，看似真的在为那些老人操心。
欧阳平只是笑了笑就直接说道。
“我现在确实没什么问题，但我想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你看合适吗？”
“行啊。”
秦铁赐痛快答应。
接下来，欧阳平就在旁边看着秦铁赐，跟那些老人聊天玩耍，他们关系好像很好，秦铁赐一出现，所有的老人都亲切呼唤。
不过欧阳平却知道秦铁赐一定是一个很在意自己外形的人。
否则欧阳平言语挑衅的时候，秦铁赐脸上的表情不会那么古怪，最关键的是，秦铁赐心里的想法，欧阳平也看见了。
这家伙的根本目的不过就是想去证明自己。
除了证明自己，秦铁赐还有其他的追求，那就是，去创造属于自己的价值，不然他不会跟这些老人玩的那么愉快。
但这种愉快都是建立在他的讨好基础上。
欧阳平就在旁边静静看着。
黎修在车上坐了没一会，因为有些等不住了，他直接下车，朝欧阳平走来说。
“你现在查的怎么样了？要是没线索的话，我们就先回去吧，别在这里晃了，我肚子都饿了。”
“这不是有饭堂的吗？我们在这吃吧。”
欧阳平摇了摇头。
他来到秦铁赐身边，只是询问性的试探。
谁知道秦铁赐第一时间答应。
果然是有讨好型人格。
但欧阳平没说什么，而是带着黎修向饭堂走去。
秦铁赐坐在那边吃饭的时候，欧阳平和黎修已经结束就餐。
他走到那些老人的身边。
有几个老人已经吃完了饭。
欧阳平挑那些面熟的接近。
那些老人抬头看了欧阳平一眼。
他们很尴尬，便是小心翼翼说。
“你有什么事吗？”
欧阳平只是笑了笑，便连忙说道。
“没什么大事情，就是想问你们一些问题。”
“说吧。”
“关于秦铁赐这个人，你们觉得他怎么样？”
欧阳平面露好奇说道。
谁知道其中一个老人突然伸出手捧着欧阳平的脸颊，满脸着急说。
“阿宝啊，你可算是回来了。”
看见他这样高兴，欧阳平不由得尴尬一阵，其他的那些老人虽然也觉得尴尬，但还是对欧阳平笑着说道。
“他老人痴呆症犯了，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没关系。”
欧阳平摇了摇头，他只是来这问几个问题而已。
那几个老人大眼瞪小眼，又忽然看着身后，确定秦铁赐没过来，他们才向欧阳平窃窃私语说道。
“这家伙有个儿子，前段时间刚来这找过他。”
“好像是来找他要钱，那狮子大开口，一下子就要了两万，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都已经快30岁的人了，还一副游手好闲的样子。”
“前段时间也来过，每一次都是来要钱的，反正秦铁赐每回都给，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脑子进了多少水，居然养这种儿子。”
“他跟我们可不一样，我们这些人虽然在养老院里面住着，但至少每逢节假日，儿女都会来探望，而且每次过来都是拿着水果，拿着礼物。”
“没有一个会找我们要钱的，就秦铁赐那家伙还想跟我们靠在一块玩，当朋友，那不是做梦吗？”
几个老人两眼一翻，有些人哪怕年纪大了，但仍然无法改变本性的势力。
这一点欧阳平是认同的。
尤其是面对那些不如他们的人，他们不可能心存所谓的善意，嘴上积德也不存在。
他们只会想尽办法编排。
毕竟只有踩低别人，才有抬高自己的机会。
欧阳平点了点头，随后向那些老人说道。
“那秦铁赐的儿子一般都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傍晚吧，有时候是坐出租车，有时候是骑单车，反正年纪在30左右，穿着邋里邋遢，跟他那个爹一样。”
“估计都是当保安的吧。”
他们又哈哈笑了起来。
但这时的黎修却用力推了推欧阳平的手。
欧阳平轻轻咳嗽，随后望着秦铁赐说道。
“你怎么来了？那么快吃好饭了吗？”
秦铁赐点了点头，脸上有尴尬也有复杂。
很显然，他没料到自己一出来会听见这些话。
可那些老人也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便旁若无人说道。
“都说了，养儿防老千万不要本末倒置了，有些人就算对他再好也都只是个白眼狼。”
“这些人不会记恩的，只会记着钱。”
“钱给的越多，只会觉得不够，只有一点一点给，给的少了，才会知道父母的恩情重。”
“这世道赚钱确实不容易，但稍微卖点力，多付出一些，多努力点，趁着年轻多打拼，那总比老了以后，找个垃圾堆死了要好吧。”
这些风凉话，秦铁赐应该没少听，但欧阳平哪怕只是听着，都觉得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