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圣推开了门，为原本阴暗的屋内带来一丝的亮光。而在这样暗的环境下，云九诺正直直地站在那正中央，犹如空谷之松，白衣似月，清冷孤傲。云九诺的面前是一幅画，画中的女子正坐在琴前抚琴，这样低眸抬袖间，妩媚动人。
“难为人们都赞叹这绝色皇后，确实是美得令人移不开眼。”云九诺赞叹道。
医者圣走上去，道：“你都知道了？”
云九诺抚摸着这画，笑得灿烂，只因面具挡住，究竟看不出这面具下的笑是真是假。她道：“知道倒是说不上，不过是有些往事，涉及父亲同母亲，有些好奇罢了。”
她说的这话是真的。
云出月在让位给她，准备驾崩的那一晚，曾又召她去了一次。
那一次，云出月一身便装，坐在桌案前，案上一盏烛火摇曳，在云出月的脸上投下一道明明暗暗的光影。云出月一只手只颔，正认真地看着桌案上的一张什么东西。
云九诺打破了这寂静：“儿臣来晚了，不知母后寻儿臣是为何事？”
云出月笑了一声，伸手示意她过来，她照做了。
云出月和蔼的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刚刚同宋家公子大婚，本不该这时候召你进来，只是母后今夜想同你闲话一番。”
云出月大概是以为在春宵之夜召她过来，她难免会有怒气，但她原本就没有打算同宋千衍春宵，是打算让宋千衍守空房来着，故云出月召她进宫，倒是省了她费心思找借口。当然这话不能说出来。
云九诺道：“母后不必客气，儿臣知晓。”
云出月叹气一声，让她坐在自己身边，道：“你可知，今夜我不愿你同我这样客气，九儿，我是你的母亲，虽然犯了错，我仍然是你的母亲。”说这话时，云出月没有用朕，连语调都变得有些柔弱。
云九诺看清了，放在桌案上的是一张地图，但她没有回答云出月的话。
云出月目光也落到了地图上：“也许你是该恨着母亲，其实原本母亲造反也是为了你。你的那些兄弟姐妹，母亲看在了你父亲的面上才留了她们的命。不曾想，久了倒是忘了母亲原本是为了你才留下他们的。”
云九诺不紧不慢地道：“母亲不必如此。”
回忆了一阵，云九诺发现医者圣已经走了。她伸了伸手，道：“进来吧！”
十三这才从门外闪了进来，屈膝跪地，恭敬地道：“殿下。”
云九诺斜瞟一眼她，示意她起来，同时面具下的眼带着半真半假的笑，说话的语调也不紧不慢的：“十七也来了吧？怎么，她不进来？”
“嗯，殿下真是料事如神。”又一道人影闪了进来，红衣的少女笑嘻嘻地跪在云九诺前，称赞着。
云九诺隔着面具也一笑，站在了那幅画前，左手负在身后，右手抚摸着那张画卷，轻飘飘地道：“哈，十七，你先别急着夸我。我让你护着楚儿，你此刻却来这里，若是楚儿有个什么意外，十七，你明白的。”
“啊，这个……殿下……”十七欲哭无泪地看着自家殿下。
云九诺的目光有些高深莫测。她淡淡地问：“今日我未曾听你说完，你道自我死了的消息传出来后，楚儿他如何了？”
话问的是十三。十七却抢着答：“楚世子性情大变。”
“哦？”云九诺挑眉。
十七道：“他常常惦记着殿下，为了殿下，茶也不思，饭也不想，只每日里心如刀割，割不断对殿下的担忧与悲痛。”说此话时，十七脸上的表情沉重。
云九诺气定神闲地松开了那画，问道：“这话是楚儿教你说的？果真不一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