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越越，猜猜我在哪？”女孩拿着手机原地转了一圈，兴奋地蹦了几下。
那色彩斑斓的墙壁装饰，看得她晕头转向，说道：“Parsons。”
“Bingo!小越越还是那么聪明！”
“你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不想也知道。”她向前挪了挪撑着头，真挚地说，“恭喜你，小公举。”
“现在恭喜还有点早。几个导师正在里面给我的作品集打分。不过，不管结果怎么样，能来这里，我的梦想已经实现一半了。”
“相信我的直觉，没问题的。”
“啊，那一定没问题，你的直觉一向准的可怕，哈哈。”女孩凑近屏幕,“你为什么大白天趴在床上？”
“唉，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我前天在演播室滑了一跤。”
“什么？哈哈哈!”视频里女孩都没影了，大概是笑弯了腰。
也就这个时候，舒越会怀疑一下，她可能交了个假友，“你有没有良心。我都摔了。”
“嘿嘿。没有，或者让你吃了。”
“……”
“我还不知道你，要是真有事，你还愿意跟我视频，呵呵。你老实趴着吧，也别老趴着，你知道你的胸围离模特标准已经差……”
“……”
“不逗你了。你最近怎么样啊。”女孩眼里带着一丝怪怪的笑意。
“哼，你到底想问什么？”
“你不傻，舒越同学。相反，你有时聪明得吓人。”
她语气淡下来说，“我下周就回学校了。”
本来她还天真地以为可以控制自己，就像自己向哥哥保证的那样。但是那晚伏在他肩上，贪恋着他身上的温暖，她明白，她是时候，也必须要离开了。
“什么？？”
一声大叫，舒越默默往后移了移，“嗯。”
“那个歌手的节目还没录完吧。”
“嗯，还有六期吧。一周时间足够他再找一个老师了。”
“可是，你不是喜欢他吗？你怎么？”
“是。但是……你还记得茜茜最喜欢什么吗？”她趴下头，叹息道，“在他身边我感觉不到自己的价值，没有安全感，没法做自己想做的。”
“你想做什么?我可从没听你说过你的规划一类的。”
“老师还是什么的……哎，不知道。但肯定不是被动地束缚在他身边。”
“束缚？陪着自己喜欢的男孩怎么会是束缚。”
“因为这个男孩，他不仅是我喜欢的人，他还是另一个国家的国宝歌手，是一带一路的名片，未来更有可能成长为世界乐坛的传奇。而我……这些头衔随便一个都是我承受不起的，我不想，也不敢，更不能……我不想带着标签生活，你懂吗？”
“小越越，”女孩隔着屏幕摩挲她的脸颊，“那他知道吗，知道你要走了吗？”
“他回家过他们民族的春节了，等他回来我就告诉他。”
“唉，你这样真是……本来人家过节挺开心的，回来就……”
“嗯。”侧头看到床头柜上的一沓乐谱和一张门卡。
男孩临走前把她偷偷摸摸地拽到卧室里从枕头底下掏出这一沓乐谱，邀功一样地说是送给她的纳吾鲁孜节礼物。她看着那一堆跳跃的小蝌蚪，脑子一阵懵，直到看到题名《皎月》。原来齐勒说的那个不眠的凌晨，他是干这个了。想着他睡眼惺忪地一遍一遍弹奏回忆当时的曲子，她就觉得又好笑又感动地眼底发涩。
“反正不管你决定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女孩眨了眨眼睛，语气一转说道，“你真的是自己主动要离开的对吗？不是什么受到某某的反对，或者私生饭的攻击之类的吧。”
她睁大眼睛，说道，“当然不是。怎么可能。我从来没和他同框过，除非私生饭是工作人员，其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我的存在。那反对，就——”
她还记得比赛完第二天，她送他们到酒店大厅。临行前，当着那么多人，迪妈妈走过来轻轻拥抱她，把他的门卡塞给她，说这算是物归原主了。她的脸当时立马红得不成样子，男孩倒是得瑟地笑着，笑得像个二傻子。
“就什么？”
“没什么——”
“Miss. Doris?”
“啊啊，出结果了，我先去了，以后再聊哈。”
“嘟嘟”
她看着黑掉的屏幕，叹了口气，“真是永远都不给机会道别啊。”
翻了翻通讯录，拨出一个号码，“您好，请问是刘师傅吗？我是舒越，不知道您那儿最近有没有好点的塔夫绸做的男士衬衫。有浅蓝色的吗？太好了。我要180的。我还想要，嗯，我想想，大概是紫红、苋红、品红、草绿、墨绿、荷叶绿，嗯，还有月白色的丝线，128毛的就可以，我自己分就行，各半米。麻烦寄最快的快递。谢谢。”
既然他送了自己新年礼物，作为朋友她总要回送一个才是。毕竟以后再送可能就是作为老板送的年终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