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岁了,到了法定年龄,阿凉完完整整是我的人了。女孩子都想穿件漂漂亮亮的婚纱,白色,是她喜欢的颜色。”
“来,阿凉你看看,喜不喜欢。”
说完,阿深将穿着婚纱的木偶推到我面前,以便近距离观看。
他的用意,我怎会不知。
于是我开口道“我不是早就答应了吗?”
在很早很早以前。
他笑了,显然是想起往事,“我不想让你留有遗憾。”
“女孩子都想要穿婚纱,别说你不想。”
“当然,也不想让我自己后悔。”
“能有短暂相聚的时光,我已然觉得自己很幸运,看,还可以把这间房子的钥匙亲手交给你。”
“阿深。”我打断他,一反梦中哀求他不要走,“你会等我吗?”
这一回我不再挽留他,因为我明白,这次,要离开的不仅是他。
懂我如他,话未说完也能明白我的意思。他也不像以往劝我,也不再沉默,而是心疼地用手抚摸我的脸颊,缓缓吐出两字“当然”
半夜,回顾家后。
我躺在床上,紧抓阿深的手不松开,他也任由我握着,一脸无奈。
“好好睡,我就在这。”
偏有点哄小孩子的口吻。
不语,我只想靠在他身上,感受他身上独有的薄荷香“那你不许走。”
“不走。谁走谁是小狗。”
林深视角
过了片刻,怀里的女孩沉沉睡去。肩膀靠久酸痛,我略微动了下,女孩就抓住我的衣服。
想来是怕我悄悄离开,我答应了她,可我终究骗了她。
我抽身,将背后的枕头给她垫上。
阿凉,听见我说的了吗。
我会等你,在路的终点等你。
你可不要半路哭鼻子呐,那多难看。
被我看到的话,可是要笑话你的。
第二天清晨,顾凉视角
“主人!该起床了!主人!该起床了!”
闹钟到点开始响铃。
已经八点了吧,我闭着眼睛不敢睁开。阿深怎么还不来叫我起床?
“你又骗我。”
我对着空气说到,眼泪同时滴落到枕头上。
没有人应我,仿佛昨天的一切都是我在做梦。
是梦吗?
窗户前有抹橙色引起我的注意,那不是梦。
敏妈想是下午才能回来,也好,看不到的话痛苦也会少些。
她年纪大了,经不得这些。
我从抽屉里摸索出一瓶安眠药,依稀想起和林源前天交谈的内容。
“有必要吗,只是一天,赔上你全部生命!”
“一天?”我想,有一天也是好的。
“我也愿意。”
他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又像是对我无可奈何,“算了,依你就是。”
如今,时间已过,我也到时候履行承诺。
两三颗人人避之不及的白色药丸对我而言却是解脱。
服下之后,大脑开始恍惚。这一生,总于要结束了呢。
真希望林源能遇到爱他的人,然后好好过日子。还有苏沫,我不在了,她也不会犯傻了吧。至于阿眠,该说的在信里都说完了,有宫羽在她会平安快乐。
然后啊,我可没有原谅她,那也太便宜她了。
昏昏沉沉,我仿佛看到阿深正对着我笑,张开手臂要我过来。
“你还是来了。”
说完,手腕无力一松,
零零散散,是药片掉落到地板的声响。
再也没人去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