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刚从被窝里爬出来的时远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喝这么多酒了,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炸开了,像塞了一麻袋石头,又重又疼。
渡一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在时远的屋子里煮面条,可能是经验不够,一锅面全糊了,看上去像黏糊糊的狗屎。
时远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下床,走到水槽边拧开水龙头,把冷水接在手心然后拍在脸上,冰凉的触感一下子让他清醒了不少。
拿过挂在一旁的毛巾擦了擦脸,渡一拿着锅铲从厨房里走了出来,靠在门框里一脸的无奈。
“时远,你家面条有点儿不正常。”
时远用毛巾擦了擦手,一脸鄙夷。
“是你不正常。”
“我挺正常的呀,一直守在锅旁边盯着,结果它就糊掉了。”
“谁让你用冷水下面的。”时远淡淡道。
“你怎么知道?”
时远把毛巾重新挂了回去,看着她,细碎的刘海上还滴着水珠,眼神安静。
“先把水烧开了,再下面条进去。”
“哦。”
渡一转身进入厨房,把一锅的面都倒了,又重新烧了一锅水。
时远换好了衣服,蹲下身子系鞋带,环顾了整个屋子。
“小矮子去哪儿了?”他问。
话音刚落,房门就被推开了,地瓜提着一个袋子,跨过门槛,风尘仆仆的进屋,身上沾着雪。
时远皱眉,起身,朝他走了过去。
他拍拍地瓜身上的雪,说:“你去打仗了?”
地瓜把袋子放在桌上,跳起来抖抖身上快堆起来的雪,裂嘴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外面雪太大了,我给你带了醒酒汤,醒醒神,待会儿还要去趟渡七。”
时远简直像看救星一样的看着地瓜,眼睛里闪着光,手已经迫不及待的扯开袋子,把那碗醒酒汤端出来,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暖暖的汤进入胃里,脑子也都清爽了许多。
喝完汤,时远才想起地瓜刚刚说的那番话。
“去渡七干嘛?”他问。
“今天是临叔发任务单的日子,所有人都得去渡七集合。”
任务单……
时远的眼睛沉了沉。
“哦”
三个人开始围着木桌吃面条,渡一坐在小板凳上,时远和地瓜坐在铺在地板上的报纸上,一碗热腾腾的面条冒着香喷喷的热气,屋子里只有吸面条的声音。
吃完面条后,他们去了渡七。
渡七今天没有营业,所有人都聚集在临光树的工作室里,临光树坐在最中央,身边站在苏妍红和竹冕,场面很冷,每个人的表情都很严肃。
默瑶坐在地上,百无聊赖的扣手指,对于这样的场面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竹肖在临光树面前收敛了很多,规规矩矩的站在边儿上。
时远不太适应这样的氛围,觉得挺难受的,空气里仿佛都有一种腐败的味道,加之昨晚喝了酒,胃里蓦地一阵恶心。
见他脸色苍白,渡一拉了拉时远的袖子。
踮起脚在他身边小声地问:“你怎么了?”
时远看了她一眼,露出一抹僵硬的笑。
“没事。”
“可是,到底什么时候开始?”
渡七的人都聚集在这儿了,所有人站了快一个钟头了,临光树始终没发话,时远有些站不住了。
“龙叔来了就开始。”她说。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