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绵停下脚步，刚好站在路灯下，昏黄的路灯给林绵淡然的脸染上一层暖色，却已经看不清她眼睛里埋藏的情绪。
落笙往前走多一步才停下，转身时似笑非笑的眼睛看着林绵，“我希望?我希望看见你嫉妒，羡慕，难受，却还要在我面前强颜欢笑祝福我的样子，”
林绵没有接话，落笙却走到林绵面前，直视着林绵的眼睛，“暗恋嘛，不就是见不得光，上不得台面，反正你也不敢拿出来说，憋着受罪的难受，不是很好吗？”
“你永远就只能站在我们身后，像个跳梁的小丑一样演着马戏搞着笑，而我会被所有人羡慕，成为女生中的闪光点。”
落笙说话的时候眼睛微微眯起来，像是表达了高兴和愉悦这样的情绪，可林棉却只觉得自己心底里像是埋藏着一块冰，一块巨大的冰，冻的她从头发丝冷到脚趾头。
“为什么?”
林绵的眼睛里像是有一团漩涡，像是要把落笙整个人都吸进去，那样的眼眸，深邃的看不见底端的黝黑，深渊一样。
落笙睁大了些眼睛，里面满是无辜和疑惑的神情，却是带着些不经意的冷潮，“这个世界上哪儿有这么多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你太贪心。”
落笙像是思索了一下，扑闪着睫毛，语气轻了许多，像是自言自语，却又很快活跃起来，“或许你可以自己找找原因?”
“我贪心?落笙，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林棉皱着眉头，心底里一阵又一阵的压抑着喷涌出来的难过。
落笙靠的林绵近了些，围巾拉下来贴着林绵的耳朵，轻声道，“从小到大我什么都让着你，叶思的注意力只在你身上，只关心你，叶思这样冰凉冷漠的人也只会去保护你，还有我的爸爸妈妈永远都会在餐桌客厅在每一个地方夸着你，所有人都喜欢你，林绵，他们都喜欢你，”
“可唯独安远道不行，他不可以喜欢你，他这么好，这样的一个我放在梦里的男孩子，你没资格被他喜欢。”
“林绵，你为什么连我喜欢的人都不放过呢？”
“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有这样的想法我也没有打算抢什么我也……从来没有不放过谁……”
林绵眼睛里忽然生出些亮光却转瞬即逝沉在眼眸的深渊里，消失的一干二净。
“你知道吗，他拒绝我表白的时候，我心都要碎了，可是没有关系，他一定会喜欢我的，他总会发现我什么都比你好，你只是跟他待的时间长一点而已，没什么的，他不会喜欢你的。”落笙的眼睛里尽是笃定，她离了远些又把围巾戴整齐围的漂漂亮亮的，在空气中露出来的眼睛总是让人觉得她散发着不甘的情绪，却试图用快乐去掩盖。
“所以你就要这样吗？”林绵去拽她的手，“可蔚蓝呢？她做错什么了?她的病历不过就是不小心遗失落在你手里，你明明可以当做没有看见的，为……”
林绵的手被落笙一下子甩开，连带着林棉整个人都有些站不稳险些摔了下去，“为什么?都说了哪儿来这么多为什么，她不检点她活该！”
“硬要说大不了就是我闲的发慌她又刚好跟你玩的来，我不乐意，成了吧？”
落笙站定在那里，像是整个人都有着林绵未曾认识的陌生感。
林棉手里的豆浆已经彻底凉透了，本来还不容易被豆浆暖起来的指尖也已经僵的有些泛着青紫色。
林绵忽的一声轻笑，呓语一样喊她的名字，“落笙?究竟是你变了，还是我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认识过你?”
远方灯火通明的教学里已经响起了早读的预备铃，落笙安安静静的看了她一样，却没有回答的意思，直视有些怔住了的模样，“要迟到了，”
林绵看着眼睛的十字路口，艺术楼跟教学楼在两个不同的方向，恰好一个向东，一个向西。
落笙直接往艺术楼去了，没有要跟林棉继续说话的意思。
林绵站在那里安静的笑了笑，眉眼间有晶莹的眼泪忍不住往下掉，落笙没有看见，也没有打算回头。只是林绵的声音或多或少带着些哽咽，
“再见了，落笙。”
好像所谓分道扬镳该是这个模样，没有道别，没有留言，只是终于认清了自己所要去的地方，也只能去往那个地方，不愿意勉强着接受，总是要走到离别，强硬维持的友谊，维持的时间再漫长又能如何，强颜欢笑装傻，很累的。